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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吕氏秉政(2)

二 孤注一掷寄赵高 审时度势迎嬴政

长乐宫内欢声笑语,子楚正在宴请宾客,为他刚满周岁的第二个儿子成过生日礼。

阳泉君:“公子,你给小王子取个名字吧。”

子楚瞥了一眼吕不韦,故意话里有话地:“这才是我真正的儿子,将来能够承袭大秦的江山社稷,希望他成为真正的蛟龙,就叫成蛟吧。”

阳泉君和众宾客纷纷赞扬:“好名字!”“好名字!”

吕不韦故意多饮了几杯,借着几分酒兴走到子楚跟前,举杯说道:“恭喜公子!”

子楚红光满面地说:“同喜,同喜!”

吕不韦:“公子,为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楚:“兄长今日怎么客气了,有话尽管讲来,小弟洗耳恭听!”

吕不韦:“为兄想提醒公子一句,公子是有情有义之人,可不能见新忘旧做负心郎呀,常言说糟糠之妻不可丢,患难之际见真情,公子在邯郸还有一位患难之妻和时刻都有生命之忧的儿子呢。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赵姬为公子生有一子,也算得上患难夫妻了,公子应尽早把她们母子迎接回国,以免夜长梦多,阿政可是你们嬴氏的血脉呀!”

子楚:“吕兄对他们母子都如此关心,更何况我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呢?我时时刻刻都挂念着他们母子的安危,只是秦赵关系一直僵持不下,我怎好向大王提出去赵国迎接他们母子呢?何况这样做的后果只怕救不了他们母子,反而伤害了他们。我故意装作将他们母子抛弃不问的样子,以此给赵人造成一种错觉,认为我真的抛弃了他们,从而放松对他们的监视,然后再寻找个机会将他们接回。”

吕不韦知道子楚说这话是为了敷衍自己,便说道:“只要公子真心将他们母子迎回,我愿再次回到邯郸迎接他们,请公子相信我在邯郸的实力。只要能迎回赵姬母子,我耗尽在邯郸的一切家产也在所不惜!”

子楚:“吕兄的心意我十分理解,解救他们母子的焦急心情我更胜吕兄十倍,但现在不是时候。请吕兄放心,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让他们母子平安回到秦国的。”

吕不韦一提及迎接嬴政母子的事,在场的许多人都认为吕不韦言之有理,纷纷向子楚献计献策,提出迎救嬴政母子的几种方案。

子楚只装作认真听取的样子,最后向众人说道:“诸位提供的几点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至于如何营救他们母子回国,我会做出妥善安排的,感谢诸位一片好心!”

子楚话音未落,有宫监匆匆进来向子楚附耳低语几句,子楚面色大变,急忙走到吕不韦跟前,悄悄说道:“有劳吕兄代我照料一下客人,我要马上到内宫一趟,大王他——”

子楚看一下众人没有说下去,吕不韦会意:“公子请去吧,这里有我照料。”

望着子楚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子楚刚才说的半句话,吕不韦心头一喜。

公元前251年,秦昭王五十六年秋天,秦国第二十九位君主秦昭襄王病逝。太子安国君嬴柱承袭王位,史称孝文王,华阳夫人为王后,子楚为太子。

邯郸,公子嘉府。

司空马并附上吕不韦的书信。

司空马:“秦国安国君已经即位,子楚即将被立为太子,望公子嘉和赵国从长计议,送赵姬母子回秦国。”

公子嘉:“我这就按照吕先生说的做,请司马先生不要担心。”

司空马:“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赵高进来了,他见公子嘉正眯缝着眼睛坐在宽大的躺椅上想着心事,脸上挂满了笑容,眉宇间透出神采飞扬之气。

赵高上前躬身说道:“看公子爷的神气,莫非今天有什么喜事,快说来让属下听听,也分享一下主子的好事。”

公子嘉抬起头:“哦,是高?快坐下吧,你多日来跑前走后也忙坏了,等赵姬母子走后,我再重赏你!”

赵高毕恭毕敬地:“为公子爷效劳是属下的本份,奴才怎敢领爷的赏。只要公子爷开心,比奴才领什么赏都高兴,公子爷快说说你遇到什么喜事吧?”

公子嘉:“高真会讲话,爷哪里有什么喜事,异人已经安然回国,赵姬母子很快也要回国了,我多年的一桩心病终于快了却了。”

赵高扑哧一笑:“爷真逗,别人分别都是执手相看泪眼,千言万语记心头。爷倒好,不但不伤怀,反而乐呵呵的,莫非爷对赵夫人的感情只是逢场作戏,说说而已?”

公子嘉不承认也不否定,坦然一笑,站起来说道:“和女人相处,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动真格的就会沦为女人膝下囚,不动真格的又不能博得女人欢心,因此,言行之中要有真有假,真的假做,假的真做,让她摸不出真假,或者说是以假乱真,以假充真。”

赵高听了哈哈大笑:“看不出爷还是玩弄女人的高手哩,今后我可要向公子爷多学几招。”

公子嘉沾沾自喜地:“那是,你就跟着本公子好好学吧。”

赵高看看正踌躇满志的公子嘉,一本正经地问道:“公子爷真的相信赵夫人,把赌注都押在她身上吗?”

公子嘉:“怎么?你怀疑她不忠,到秦国后忘记对我的承诺,一心一意做她的太子妃与皇后吗?”

赵高郑重地点点头:“我怀疑她的忠心,更怀疑她的能力!以我之见,公子不如放弃这个念头,把赵夫人留在府中或者就像以前一样,私养着解解闷气,偶尔去散散心。真的把她送到秦国,将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公子嘉:“那么赵政呢?他一天天长大了,仍让他叫我舅舅,还是干脆改口叫我干爸爸?”

赵高讷讷半晌说道:“我觉得赵政人小心不小,心计胜过他老子异人十倍,公子养他如同养虎为患,不如把这狗崽子给废了,省得他将来与赵国为敌!”

公子嘉连连摇头:“赵政是放回的诱饵,也是我将来施展大计的一个重要步骤。他在赵国,我待他不薄,即便他将来登上王位,也会记起我对他的恩德,愿与我国结为友好。”

赵高又提醒:“公子爷还是留一手为好,人心难测啊。万一赵姬到了秦国,被秦宫豪华的生活所吸引,忘记了公子的训导,公子又能奈她何?还有吕不韦,他从公子这里获得的益处,在秦国同样能够得到,难道他还会冒险为赵国作内线吗?这不符合商人的心理啊!”

公子嘉沉思片刻问道:“以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赵高想了想说:“可否趁送赵姬母子回国之际,再派一人随同而去呢?对外只说负责照料他母子生活。到秦国后,让这人设法留在赵姬身边,一方面监视督促赵姬完成使命,另一方面也可把秦宫中的一些信息送往赵国与公子取得联络。”

公子嘉点点头,寻思道:“主意不错,只是派谁随同入秦合适呢?再派一个女人吧,女人本来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耳根子软,听不得男人几句好话诱骗,很难成大事,一时又从哪里寻找到刚烈有主见能成就大事的女人呢?派一名男人去吧,男人也有男人的不足,男人一般都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之人,容易为名利女色所俘获。更何况所派的人是做奸细,忍辱负重去秦国卧底的,他不仅知道内情,还必须是忠诚可靠之人。万一选错了,不仅前功尽弃,还会坏了大事,要慎之又慎。”

赵高:“公子说的是。”

公子嘉将他所了解的人仔细排了一遍,也没有想到合适人选。猛抬头,看见赵高正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心中蓦地一动。

赵高憨笑一下:“公子爷干吗这样看我?我的脸可不像赵夫人的脸那么好看,如桃花一般,令人心动,使人百看不厌。”

公子嘉:“赵高,我想让你去秦国,你答应吗?”

赵高一愣:“我?”

公子嘉:“对,我考虑再三,突然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愿意去吗?”

赵高没有立即回答公子嘉的话,过了许久,才点头说道:“既然公子认为我最合适,我去就是。”

公子嘉握住赵高的手:“高,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咱们赵国受到秦国的屈辱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秦赵有不共戴天之仇,四十万赵国人的鲜血时刻提醒我,不灭秦国死也不会瞑目!凭赵国的实力,永远无望,只好出此下策了,高,我给你跪下了。”

公子嘉真的“扑通”一声跪在赵高面前。

赵高吓得脸色有点变,也急忙跪了下来,执住公子嘉的手:“公子爷,你放心吧,只要我赵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忘记秦赵的冤仇,更不会忘记长平之战那凄惨的一幕,誓死为公子完成使命!”说完,赵高深深一揖到地。

公子嘉搀扶起赵高,眼睛湿润了,哽咽道:“你放心地去吧,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会好好对待你的妻儿老小,我对待她们会像我自己的父母妻儿一样的,只要我赵嘉登上王位,一定给你的子孙封侯,让我们两家共享赵国!”

大街小巷张贴了秦国使者寻赵姬母子的公告。

嬴政和阿房站在河边,看向远方的小路。

嬴政:“荆轲大哥怎么还不来?”

阿房:“别着急,应该很快就会来的!”

嬴政:“哎,阿房,这次真是谢谢你,还有你的父母,肯收留我和娘亲。”

阿房一笑:“阿政,你就不要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了,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俩是好朋友么。我帮你是应该的!而且我愿意帮你啊!真搞不懂,你和你娘亲这么好的人,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你们母子俩抓起来呢!”

嬴政:“大人的事情很复杂的!总之,我现在想回秦国!”

阿房一怔:“回秦国?!”

嬴政点头道:“嗯!回秦国去找我父亲!”

阿房:“可是你们要怎么逃走呢?现在他们还在不停的找你和你娘!”

嬴政:“想办法呀,总之我要回秦国!”

一个声音道:“回秦国?我看你是葬身赵国才对!”

嬴政和阿房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赵国的太子迁,还跟着燕太子和几个小随从。

嬴政不屑道:“那你肯定就是葬送赵国喽!”

太子迁被嬴政的话激怒道:“小杂种你说什么呢!”

嬴政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懂,赵国不葬送在你手里都不行啊!”

太子迁上前就是一拳,打在嬴政的脸上。

燕太子跟过来怂恿道:“打得好!把这个秦国的野种打死!”

嬴政气愤的大吼一声,向太子迁扑了过去!

太子迁被嬴政的眼神吓得一惊,一群人畏惧的后退几步,嬴政和太子迁扭打在一起,燕太子在一旁拍手叫好!想靠近又还怕,不停的移动着步子。

阿房一旁哭泣,大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太子迁被嬴政打得有些招架不住,怒气冲冲地转头对众人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说完,几个小随从上前将嬴政围住群殴起来。

阿房上前阻拦,反而被推倒在地。

正在嬴政顽强抵抗的时候,荆轲抱着紫燕公主过来。

荆轲大声呵斥道:“住手!”

众人见荆轲到来,都畏惧的停下来。

太子迁怒道:“怎么每次你都来捣乱?”

紫燕公主,拿着手中的告示,道:“告诉你们,现在赵国要送政哥哥和他娘亲回国呢!秦国已经派人来接了!”

燕太子道:“紫燕,不许胡说八道!”

紫燕公主一昂头,道:“我才没有呢!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告示!不信你们看,我这里就有一份,是专门送来给政哥哥的!”

燕太子看了看太子迁,太子迁使了个眼色。

燕太子上前欲拿紫燕公主手上的告示:“给哥哥看看!”

紫燕公主赶忙搂在怀中,歪着头道:“才不给你看呢,这是送来给政哥哥的!”

太子迁道:“我们走!”说着,燕太子跟着太子迁一行人走了。

嬴政这才和阿房来到荆轲和紫燕公主的跟前。

嬴政:“荆轲大哥,我等了你很久了!”

荆轲道:“现在邯郸城里到处都是你和你娘亲的画像在找你们,秦国人来接你们回国了!”

嬴政欢喜道:“真的?”

紫燕公主点点头:“嗯!是真的!政哥哥,不信你看!”

紫燕公主将手中的告示交给嬴政,嬴政赶忙打开来看,露出笑容!

嫪毐在祠堂内来回踱步,不停的向外张望。

不一会,赵姬赶来。

赵姬在门口对着嫪毐道:“嫪毐!”

嫪毐闻声一转头,见是赵姬,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赶忙上前道:“赵夫人,你没什么事吧?!”

赵姬道:“没事!我是担心你有事,昨天真是多亏了你了!你又救了我们母子一次!”

嫪毐道:“赵夫人,我已经把你和政儿当成自家人了!既然是自家人,救你们就是应该的!对了,你们现在躲在哪里?你今天怎么还来这里呢?”

赵姬道:“我和政儿在阿房姑娘的家里。没有事的!昨天,你掩护我们逃走之后一直很挂念你的安危,不知道他们拿你怎么样了!我想如果你没事一定会找我们的,那么这里肯定就是你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就来了!”

嫪毐痴迷的看着赵姬,道:“赵夫人,你放心,有我嫪毐在,就算是牺牲了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保你们母子周全,嫪毐愿意照顾你跟政儿一辈子的!”

赵姬看着嫪毐,片刻沉默道:“嫪毐!城里的告示你有没有看到?”

嫪毐闻到:“什么告示?”

赵姬:“秦国已经派人来接我跟政儿回去了,现在赵国人不会杀我们的!”

嫪毐有些失意道:“什么?你们母子要回秦国了?!”

赵姬点点头。

嫪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赵姬:“我们走以后,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嫪毐:“赵夫人,你要多保重!”

嫪毐有些神伤的看着赵姬,赵姬也泪眼婆娑的看着嫪毐。

突然,二人抱在一起。

嫪毐道:“赵夫人,我跟你去秦国!”

赵姬道:“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嫪毐轻轻推开赵姬,痛苦地一垂下头。

司空马热切迎接了赵姬母子。

赵姬母子想到终于能回秦国了,无比欣喜。

河边一条蜿蜒的长城。

紫燕公主开心地用双手捧着沙子继续堆砌。

嬴政,荆轲,阿房还有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哀伤的坐在一边。

嬴政:“我明天就要离开邯郸回秦国了!”

阿房终于忍不住的眼泪流了下来,伸出手握住嬴政的手道:“阿政!我真舍不得让你走!”

说完这句话,阿房哭出了声来。

嬴政看着阿房也心理十分难过,却佯装无所谓拍拍阿房的肩膀:“哭什么,以后我也可以再回邯郸来看你,或者你可以去秦国找我呀!”

荆轲对嬴政道:“走吧,人应该生活在自己的国家,等你回国了,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嬴政对荆轲道:“荆轲大哥,在邯郸能交下你这个好哥们,我赵政也算没有白挨揍!”说着嬴政嘿嘿一笑。

荆轲也一笑:“有得必有失嘛!”

嬴政:“明天走的时候就不要你们送了!”

阿房紧张道:“为什么不让送?”

嬴政道:“我怕我看见你们,会哭!”

紫燕公主转身走到嬴政跟前:“政哥哥,你为什么会哭啊?”

嬴政道:“因为要走了,以后不能跟你们一起玩,舍不得啊!”

紫燕公主道:“你要走?去哪里?”

嬴政:“回我自己的国家,秦国,去跟我父亲团聚!”

紫燕公主听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嬴政赶忙将紫燕公主搂住,抱着放在自己腿上:“你怎么哭了,紫燕不哭啊!乖。”

紫燕公主道:“政哥哥不要我了!以后没有人跟我修长城了!”

嬴政道:“没有不要你啊,政哥哥要回家了,紫燕乖,以后你要想政哥哥就来秦国好不好?”

紫燕点点头。

邯郸城西门吱吱扭扭打开,四辆马车鱼贯驶出城去。

赵姬抚摸着嬴政的头,问道:“政儿可想再回来?”

嬴政摇摇头:“我恨透了这个地方,永远也不想回来。”

赵姬轻轻叹口气,略带责怪地说:“邯郸是你出生的地方,也是娘的家乡,你爹当初给你取名嬴政,就是让你记住这里,你怎么说恨透这个地方呢?小小年纪哪里有那么多恨?”

小嬴政看着送行人群里身影渐渐小去的公子嘉和众邯郸城人,暗暗咬了咬牙,攥紧拳头:“有朝一日,我若得了天下,定要将你们这些狗儿变为我的子民……长大后我一定要来,我要带着大批军队来,把我痛恨的人全部杀掉。”

老远,就能看见咸阳东门外彩旗招展,迎接他们归来的车马早已等候许久。

简短迎接礼仪结束,吕不韦指挥众人簇拥着赵姬母子入城。

华阳王后身着盛装召见了她们。

赵姬对秦宫礼仪早已熟烂于心,她带着儿子走进大殿向王后行三叩九拜之礼。

华阳王后见赵姬虽然已过韶华之年,却依然楚楚动人,像她当年一样貌美,十分高兴。又见小孙子嬴政也长得身材修长、仪表堂堂,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华阳王后一面赐座,一面夸赞说:“儿媳出众,孙儿自然长得标致,不愧为王室子孙,没有辱没嬴氏祖宗。”

赵姬再次:“多谢太后!”

赵姬一边让嬴政向华阳王后敬献礼物,一边说道:“我们母子自从公子爷回秦后相依为命,生活窘迫,没有什么名贵礼品奉赠王后,仅有薄礼一份请母后笑纳!”

华阳王后接过嬴政双手捧上的礼盒打开一看,惊呆了。盒内装着一件湘绣裁制而成的披风,上面绣着一幅惟妙惟肖的百鸟朝凤图。

华阳王后把嬴政拉在怀里,抚摸着嬴政的头,眉开眼笑地问道:“好孙儿,告诉奶奶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读过什么书?”

嬴政立即有礼貌地答道:“回祖母大人,我叫赵政,今年十岁了,读过《诗》。”

华阳王后点点头,又笑着问道:“能背几首《诗》给奶奶听吗?”

嬴政把双手向背后一剪,俨然大人的样子,带着几分童音诵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嬴政刚背诵完,众人从王后喜形于色的面容上知道王后十分满意,于是齐声说:“好。”

华阳王后先夸奖几句,然后对身边一名侍女说:“难得我孙子如此聪明伶俐,长大之后定有出息,一定能建立起像他曾祖父昭襄王那样显赫的霸业。你去把我的那对珠子拿来送给我这好孙子,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更主要是给政儿的奖励。”

一名侍女捧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匣子走上来。

华阳王后一边打开匣子,一边介绍匣中珠子来历:“这对珠子相传为一公一母,上面一个雕龙,一个刻凤,因此叫龙凤珠,也称鸳鸯珠。原产南海,南海王曾作为进贡之礼奉给楚平王。一直是我楚国的贵重宝物。我嫁秦国的时候,父王送我做了嫁妆。”

华阳王后交给嬴政:“这对龙凤珠是奶奶赠你的见面之礼,暂由你娘替你保存,待你长大成人到了婚配的年龄时,可以赠给你所喜爱的人作为完婚礼物。”

嬴政:“谢谢奶奶!”双手捧过匣子递给母亲。

赵姬接过匣子对嬴政说:“祖母大人给你如此厚礼,这也是对你的期待,要记住祖母的话,不要辜负奶奶的期望,还不快去拜谢奶奶?”

嬴政再次上前向奶奶行跪拜礼:“多谢奶奶!”

华阳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赵姬说:“政儿是我大秦嬴氏子孙,理当以嬴为姓,从此以后就改叫嬴政吧。”

赵姬立即躬身说道:“多谢母后为政儿改名,即使母后不率先提出,儿媳也会主动肯求母后为政儿正名的。当初公子为政儿取名时以赵为姓,是让政儿将来长大后能记住出生之地。多年来流浪邯郸街头,本应早早改为嬴姓,让政儿知道他是大秦王室后裔,无奈赵人搜捕甚紧,才仍以赵为姓,多少能对政儿起到一些保护作用。正是这样,我们母子才侥幸保存性命,得以安全回到故里。”

华阳王后:“委屈你们母子了,现在都回来了,就好了,就好了。”

一声高唱:“太子驾到——!”

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子楚也来到长乐宫。

子楚红光满面地走上殿堂,先向华阳王后行大礼,三叩九拜:“儿臣给母后请安!”

子楚拜见完毕,华阳王后一边赐他坐下,一边说道:“我儿还愣着干什么,快过去与你那分别十年的媳妇和儿子亲热亲热吧?”

子楚与赵姬四目相对,各自心中都有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楚,彼此眼神中也有一丝幽怨。

赵姬轻轻拉一下偎依在身边的儿子:“政儿,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爹爹,快叫爹爹!”

嬴政大声地:“儿臣叩见父亲!”

子楚严厉地:“如今到了咸阳,不同于邯郸,这里是王宫,也不同于你在邯郸时的一般房舍,要忘掉邯郸的粗俗举止,一切从头学起,不要让人讥笑你是山野之地来的孩子,不懂礼节,给我丢脸!”

赵姬一语双关地:“政儿,记住爹爹话,今后多向爹爹请教,不懂的地方尽管问爹,你爹也曾在邯郸呆过多年,如今都能把邯郸的一切忘掉,学会这里的习俗,你也会忘记过去,重新学会这里的规矩的。”

子楚当然也听出赵姬也是借儿子讽刺他,很不高兴地:“你娘说得对,你会学会这里的一切礼节,但不能太心急,要慢慢学——”

华阳王后乐呵呵地说道:“一别十年,今日相见,小夫妻自然有许多话儿要说,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天也近午,大王已在咸阳宫摆下盛宴,等待咱们呢!待宴席之后,你们夫妻回长扬宫再尽情畅谈吧。”

子楚与赵姬:“是,母后!”

嬴政正在院子用尉缭送的桃木剑练习荆轲教他的剑法。

嬴政身姿矫健,长剑生风,一地落叶被剑风带起,旋舞着四散飞去。

子楚来到此处,站立一旁观看嬴政舞剑。

身边的侍卫欲开口通报,子楚一抬手,侍卫一躬身赶忙收住嘴巴。

子楚对侍从们摆摆手,侍从会意,悄声退下,子楚独自一个人看着嬴政舞剑。

嬴政全神贯注,并未发现子楚在一旁观看。

子楚看着嬴政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只见嬴政一个腾身翻转,剑尖直向子楚刺来。

嬴政这才发现子楚的存在,大惊,赶忙收剑落地。

嬴政拜道:“儿臣参见父亲!”

子楚一笑,拍拍嬴政的肩膀道:“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如此精炼!”

嬴政笑道:“是在邯郸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燕国的荆轲哥哥!”

子楚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好好练剑,认真读书,将来长大了好完成我们先祖的遗志,为大秦开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嬴政道:“儿臣谨遵父亲的教诲!”

子楚看着嬴政,舔犊之情完全流露出来。

嬴政看着和蔼的子楚道:“父亲,您今天看起来好像有些不一样!”

子楚疑问道:“哦?有什么不一样?”

嬴政认真地道:“父亲今天对儿很和蔼,让儿臣觉得心里温暖!以前总是冷冰冰的,好像我不是您的儿子似的!”

子楚闻言,哈哈大笑:“你怎么会这样想你呢!不管父亲对你什么态度,冷还是热!你都要永远记得,你是父亲的儿子,是我嬴氏子楚在赵国邯郸做人质,人生最痛苦最辛酸之时所生的儿子!”

子楚促膝谈心,语重心长:“你在忧患中诞生,所以你要承受比其他人都要更多的艰苦和磨难,先拯救自己,然后才能拯救天下苍生!我们嬴氏江山社稷将来都要由你挑起!必要的时候,要懂得忍辱负重,忍天下之大不忍!”

嬴政坚定地点了点头。

子楚:“走,我们去给奶奶请安。”

子楚带着嬴政去华阳宫。

华阳王后问嬴政:“学了什么?”

嬴政回道:“还不曾学什么,先生只讲了规矩,并说,明日书籍备齐,就可以开课了……”

华阳王后问:“要备什么书籍?”

嬴政回答:“《诗》,还有《孟子》……”

华阳王后听后想了一下,道:“还好……”随后问:“你的小伙伴都是谁?”

嬴政回道:“有成蟜弟,爱民弟和胜文弟……”

华阳王后,道:“去告诉母亲……”

嬴政:“是。”

嬴政去了。

华阳王后对子楚道:“可以讲,在邯郸,嬴政是一个野孩子,从现在起,他将渐渐适应,成为一名公子,成为将来的太子……你这个做父亲的,要担起这副担子……”

子楚:“儿臣遵听母后教诲。”

一阵蛐蛐悦耳的叫声引逗起嬴政的兴趣,他循声寻找,在*的一棵果树下看见了成蛟在玩蛐蛐。

嬴政凑上前去,看见陶罐里有两只肥硕的大蛐蛐,正触须抖擞地蹦跳角斗。嬴政也有几只蛐蛐,但没有这两只雄壮。

观赏了一阵,嬴政对成蟜说:“弟弟,把你这两只蛐蛐借我玩玩吧。”

成蛟:“这是我的蛐蛐,不借。”

嬴政又央求:“弟弟,把你这两只蛐蛐借我玩玩吧。”

成蛟坚决地:“不借不借不借……”

赵高路过,停了下来。

嬴政勃然大怒:“我是大王孙,父王说了普天之下的东西都是我的,何况你这两只蛐蛐。”说罢就是抢夺。

成蛟掩罐不给。

陶罐一颠荡,有一只蛐蛐蹦了出来,三蹦两蹦,蹦到了嬴政的脚下。嬴政看见了上去就是一脚,那只可怜的蛐蛐立刻酱肉成泥。成蛟嚎啕大哭,嬴政泄了气,就此罢手,成蛟抽抽泣泣地走了。

望着的成蛟背影,嬴政愤愤不平地:“我乐意玩的东西我得不到,也不能让你得到。”

赵高上前,恭维地:“说得对啊,太子应当把成蛟的那只蛐蛐也踩死!”

嬴政恶狠狠地:“虎是百兽之王,我就是万民当中的老虎。”说罢,转身走了。

赵高不寒而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