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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选一(1)

两人笑笑闹闹的吃饱后,雷烈去了公司,叶雨便一个人到了安妮塔下榻的酒店。

“艾莉亚!好歹我还是你姐姐呢。”安妮塔拉着她,满脸抱怨地说,“居然要我打电话给你才来看我!真是冷血无情的女人!”

“你在妈咪那里打小报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叶雨嘿嘿笑了两声,知道这姐姐又开始找茬了。

安妮塔赔笑,自知理亏。放开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好羡慕你哦,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自由得不得了。早知我也学你,低调再低调!搞得现在连**都没有了一样。”

叶雨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备受媒体‘关照’,那是必然的。身在皇室,你应该早有心里准备。我只是早一步替自己打算了而已。喂,来这可不是听你抱怨的。找我干嘛?”

安妮塔此时换上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坐好。清清嗓子,佯装严肃地宣布:“wraith设计方案最终由你来决定!这是你母亲大人亲自下的指示。”

“我不要!”叶雨连想都没有想便拒绝。“开玩笑,我还不想死呢。这案子才不接!”一边是慕容华,一边是雷烈,根本就是没法取舍。

“又不是叫你选人,怕什么?只是看方案决定的,你喜欢那个方案就选那个方案啊,我也好去交代。”话安妮塔虽这么说,还是摆明了一脸的幸灾乐祸。“再说,你不选也得选。我好好准备新闻发布会。”

叶雨鼓动的腮帮子,糗着脸不说话。怎么解决?搞不好皇室的身份会在这里公诸于众,以后逍遥的日子真的就结束了。

“看一下样品。”安妮塔将两个王冠样品放在桌面,也没说那个是慕容华的,那个是雷烈设计的。

叶雨没有伸手去拿,只是略用目光打量着。只听安妮塔介绍道:

“设计风格完全不同,主题更是南辕北辙。一个,似乎来自天使的羽翼,清冷高贵又不失典雅,完全符合你母亲的审美观点;另一个恰似来自地狱的荼蘼般,黑暗中带淡淡的曙光,很有wraith的气息。”

顿了一下,她又说,“开始我都被这个设计给吓倒了,只是你母亲大人说你可能会喜欢,不好选择。两个案子唯一相同的,便是都对宝石不做雕磨,保留原样。”

安妮塔心里都清楚,照叶雨的个性,最有可能放弃的是“天使的羽翼”。

二选一(2)

“案子是我母亲提的,她喜欢那个设计就选那个吧。”叶雨看了那个地狱的荼蘼,不用说她也能看出是谁的设计。

风格里安全融入wraith的概念,仿佛连她当初起名的心情都了解一般,除了慕容华,估计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另一个,雷烈完全是研究她母亲的喜好来设计的。如果是母亲选,设计案应该会落在他手里。

“但是……它似乎是将来给某人出嫁的礼物。”安妮塔意有所指。

不会是给我的吧?将来出嫁?太遥远了。“随便了,抛硬币,二选一怎么样?”

“这对辛苦设计的人,不够尊重,也是一种污辱。”安妮塔好心提醒。

她轻捷眉毛,说:“有这么严重吗?”她一点都不觉得。

最后,两人在房间共进了晚餐,也没有决定用那个设计方案。问心一句,叶雨很喜欢慕容华的设计,但偏偏她知道雷烈花了很多心血在这设计案上,便得她一时间难以取舍。

“你来决定,我不选!”这种伤脑筋的事,才不要想。

她起身离开,未到门前,就听到安妮塔大声嚷:“不管,反正你今天要选出一个!不然我在记者会上迫你选!”威胁?

叶雨顿感不妙,这姐姐可是啥事都做得出来。

“算了,怕你了。现在,由天来选择。”她取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玩弄了一下。两指挟着硬币往上一弹,硬币迅速地旋转直线飞上空中,到一定高度后,又旋转的落下。她的手快速一晃,硬币按在掌心。

看着安妮塔,她邪邪一笑,说:“正面,归烈的;反面,华的。”说完,打开掌心一瞧,赫然是反面。逐开心的大声宣布:“槟果!反面,案子由华来接。”

“艾莉亚,你太儿戏了!雷烈可是你男朋友!”安妮塔替雷烈感到不值。

本要打开门的手停了下来,她回首认真说:“他是男朋友又怎样?在我心里,华也是很重要的。决定了,案子由华来做。”硬币都抛了,再想便是自寻烦恼。“重色轻友的事情,可不是我的作风。”

说完,开门出去——

差点撞上一人,细看来者是谁,居然是慕容庭站在门外。左手拿着一束香水百合,另一只手举起来正打算敲门似的。

“你好!”叶雨礼貌一笑,先打招呼。

慕容庭错愕在呆在那,难以置信般。刚才他在怀疑那声音的主人……

“谁来了?”里面传来安妮塔的声音。正巧,也唤回了慕容庭的注意力。

叶雨回首喊话:“你香港的朋友。出来见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她仍然带笑地对慕容庭说:“我约了人。先走了,你们慢慢叙旧。”她说谎了,谁都没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容庭唯有回之一笑,侧身让道,说:“慢走。我是特地来看安妮塔的。”

叶雨好笑,到这里不看她难道是来看我的?安妮塔也起身走过来。她选择自动消失,快速的。赶不上他们两人的话题,自己在也是自寻无趣。

父子情

而雷烈呢?刚到办公室,便见到他父亲。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父亲前面,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了大半,才问:“总公司不忙吗?”

一开口就问工作,这儿子真是要不得!其实,是雷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题。

雷宏也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温和的微笑,说:“也没特别重要的事情,暂时交代助理和秘书处理了。有时也可以远程连线商讨。”

“嗯。”雷烈坐了下了,才半天不在,就堆了不少文件。他开始动手处理工作。“您自个儿坐,我忙一下。”

“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一会就走了。”是想来见见自己儿子。

雷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随便坐。”

“不坐了。我……就先走了。”他的冷漠,实实在在的告诉自己,不能原谅……雷宏心难免失落,起身欲离开。

“等等。”雷烈记起什么,叫住他,“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雷宏心徒然升起一丝期盼,站在原地,微笑的望着他,“说吧。”

“爷爷来过了。”他完全公事化的口吻,都没发觉不妥。

雷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笑容也在倾刻间消失。“他来干什么?烈,他也不算是你爷爷。户籍上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名字。”

雷烈能明白父亲的心情,爷爷太滥情了。世界各地都不知拥有多少个情人,如今有多少儿女尚不清楚。偏偏他一个都没娶,至今仍是单身。他鲜少会出现在香港,父亲更是极少能见到他本人,有时更是十年都见不上一面。

“但还是有血缘关系,不是吗?我只是跟你说一声,随便你怎么想。”他长这么大,算上昨晚的也只见过爷爷四次。听妈妈说,他出生的时候,爷爷也出现过,应该算五次吧。

“血缘,宁愿和他一点都没有。”突然间,雷宏激动异常。他这次过来是否还想带走烈?烈十岁生日那天,他出现了,说要带走烈,见他死都不肯才作罢了。

想及此,雷宏担扰起来。他也不清楚自己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但见他每次出现都保镖云集,身份显赫。

雷烈见父亲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爷爷离开了。”

雷宏僵硬地表情明显放缓,“他走了?”询问中若隐若现地带着一丝失望。或许内心深处,他也很想见自己父亲一面吧。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同样的问题吗?他和我,我和烈。突然间,雷宏似乎领略到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过了一会,雷宏离开了。

雷烈也暂时抛开烦恼,专心工作。

暂时他还不想原谅父亲,至少也要再晾他一段时间。

夜幕拉开

夜幕将近,海边。

岸上迎着海风,岩石上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坐一站,一女一男。他们的距离不远,却也不算近——两米。分别叶雨和鹰。

癌症晚期?前不久,那老头还很有精神的吵吵闹闹。叶雨凝望着浩瀚的海面,神情阴暗沉重。手微微颤了一下,不自觉的拧紧药物分析报告。虽然猜测病情不容乐观,但霎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命运,似乎在逐渐的改变,因之变数,随时都在。她松开了手,文件霎时随着海风在空中翻转、远去、消失……

鹰沉默地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她已经坐了快两小时。在沉思什么?苦恼着什么?他渐渐地发觉,她将心藏得太深。难以触及,也难以猜测。

“鹰,陪我说说话。”她终于打破了沉寂。

“想说什么?”鹰问。

“什么都可以。”除了开口说话,她连动一下的意愿都没有。

鹰默不作声,片刻后讲:“我不擅长给人安慰。”

“我不需要安慰。”她自我嘲笑了声。心中暗想:与道义之间,只要能忍受得了短暂的寂寞和孤独,其实也不难选择。

“对不起。”感觉好像说错话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说的太过平静了。“卢伟的伤,怎样?”

“那还要谢谢你。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医生说再休息一段时间,便能完全康复。”鹰如实回答。

“那就好。”话题也在这里打住,又沉默了好一会。

她站了起来,深呼了口气,暗中已经有了决定。双手插进口袋,状似轻松的说:“鹰,明天我会去见夜主他老人家,你去吗?”

有些事情,在理论上很容易做到,但当亲自经历时就会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是正式成员,恐怕是不被允许的。”

“我也不是,但可以向夜主推荐你。”虽然被夜主强冠上“夜殿下”之名数年,但一直都没有经过我同意或举行立殿仪式,我也未担起该有的责任。“你来当保镖有点大材小用了。”

“我有没有选择的机会。”鹰思考了片刻才问。

“当然有。在某种程度上,夜界尊重成员个人的意愿。”对夜界的内部事情,她还是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我不想改变现状。”鹰用一贯的口吻平静的说着。

“那随便你。但我的现状,也许会改变。”说完,她回首看了他一眼。“该回去了。”

“我可以再说一句话吗?”鹰以幽黑的眼睛复杂地看着她。

她淡淡地扬起嘴角,说:“早跟你说过,太客气,我会很不习惯。还是那个和我打架的鹰来得可爱。”

可爱?鹰对这个形容词皱了下眉。“我能不能一直都当你保镖?不用限制在香港。”他看得出,她有能力决定他的去留。既然被迫加入组织,他也不想随便任人差遣。

“恕我暂时不能答复。”她凝视着鹰的眼睛,隐约能猜出他的想法。走了几步,又补充道:“等几天,我会亲自答复你的。”她迈步离开。

鹰在她身后淡淡地说:“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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