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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界的真相

夜界的真相

叶雨回到公寓,雷烈尚未回来,八成是在工作。

轻柔的纯音乐,在大厅回荡。叶雨安静的坐着,飘渺的目光落上不算华丽的天花板……生命的旋律缓缓地在体内流转。

人只要活着,难免会出现人生的三岔路口。决定选择那条路走下去,恐怕很多人一时之间都会迷茫、烦闷,甚至痛苦。一步错,步步皆错的例子不胜枚举。

在自以为深思熟虑后,选择正确者,往往少得可怜。这大概就是人生所谓的无奈。

摆在叶雨前面的,同样有着三条路,或者说更多。夜主?与雷烈?还是……

如今,在知道老人的身体状况之后,最有可能走的……也许对叶雨来说,必须要走的,便是成为夜主。对某些人来说,舍弃道义,比舍弃生命更使人痛苦。不巧的是,平时常常会觉得生活无聊的人,却正是这样的人。

前面便已提过,夜界的历届夜主会有一个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的秘密,便是——凡成为夜主的人,都是单身的。

话说夜界的存在,貌似一个国家。没有固定的国界,没有单一的种族,是全世界精英聚集的殿堂。

偏偏,为了避免意见分歧产生的混乱和发生内部争权悲剧,夜主的权力是绝对的。只有通过上一届夜主肯定的人,才能成为下一届的夜主。

单身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源于夜主个人的觉悟。

家庭有着太多的责任和牵绊,如突然的消失或骤然离开,都会引起家人的担心和不安。当着急的家人好不容易等候你的归来,却听到不半句解释的话言,又会怎样去猜度?

长期这样,家庭的纠纷矛盾也会随之而降,再想独善其身恐怕很难。精神上过重的负担,多少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能力。

夜界组织巨大,涉及的事情也繁杂。稍有不慎,决策上皆有可能会产生重大的错误,造成直接经济损失、或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谈到此,也不难理解,雷烈爷爷几十年都漠视亲人的行径。

其实,演变成今天夜主不婚的过程,也不尽是由于责任的问题。性格,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之一。历届的夜主对单身和自由,皆相当崇拜和向往,对结婚基本没什么概念。

夜主一般上任不久,便会开始着手寻找下一位适合的接班人。雷烈的爷爷在全世界上找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老人突然出现在香港,大概是知道自己来日无多,急于确定接班人。

先不讲夜主是雷烈的亲爷爷,即便不是,他已身患绝症,其最后的心愿大概也是希望叶雨能接管他的位置,叶雨又怎么可能会置身事外?

个人的私情,相对来说,便显得微不足道。奈何,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真到了离开之时,居然也让她痛苦不已。

不能分享的痛苦

“好难……”她痛苦的拢紧双眉,轻喃。没有办法现在离开,过几天再走……可以吗?

“什么难?”雷烈刚好回来,未瞧见她的人,却听到她说什么难。

她双手掩着脸!吐了口气,往下缓缓移开,强压下内心的痛楚。很快地露出半边笑脸。“回来了,没什么啦。我是说,见你一面好难。”

“哈哈!”雷烈宠爱地摸着她的头,笑着说:“才几个小时不见,就开始想我了?哈哈!很好很好,继续继续。真乖!我先去洗个澡”说完,他便进了卧室。

关上门,他的笑容随之消失。她明明很会装,偏偏在他眼里却变得很烂;明明很痛苦,偏偏却要在他面前佯装快乐。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很痛苦吗?但是,我能问你吗?不能……”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多疑的,这句话同样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那一晚,他们过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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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叶雨到了郊外的别墅。这一次,老人笑容可掬的坐在客厅等她。看上去精神不错。

“呵呵!丫头。肯主动过来见我,还真少见。吃错什么药没有?”老人好像很喜欢以取笑她为乐。

她冲老人做了个很凶的鬼脸,没大没小的说:“什么嘴都吐不出象牙,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期待的。”她自个坐了下来。佣人随即过来,问她想喝什么。她随意点了杯蓝山咖啡。一会工夫,佣人便泡好端了出来。

“变口味了,苦东西都能喝?”老人记忆中,她是不喝咖啡的,嫌苦。但泡咖啡的手艺倒是不错。

“笑吧!死老头,人是会变的。”见鬼,我怎么会要了这个?心想着在老人面前又不好意思叫换,换了岂不是又给他瞧扁了。她拿起咖啡,赌气般的大喝了一口!苦!小脸都皱一块了。想吐又怕会被老人笑话般,含在口里很是滑稽。

老人一瞧,果然不出所料!逐笑呵呵的想给她拍拍背。

见他的手快伸过来,慌乱间她快速地吞下苦咖啡。大叫!“死老头,没呛着拍背,存心想苦死我!”其实,他们一老一少,更像熟谂地老朋友,谈话平等直率,肆无忌惮。

两人除非不见,见了必定吵闹,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相处方式。

天下红雨

“你该感谢我,死丫头。若不是我,你吞得有那么快吗?”逗她玩很开心。

“切!捡到便宜还卖乖。”她放下咖啡,“先放着,好喝!”违心的赞一下。

老人微笑着说:“好喝就继续喝。”

“要你多嘴。我先放着,舍不得喝。”她还想强词夺理,一时间又想不出好词。

老人收住笑,略带严肃的问:“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来看你。打算到香港暂住几天?”她也变得认真起来。

“天下红雨了,以前听到我的风声,就逃得不见人影。”老人笑眯眯猛瞧着她。他说的是事实,却没有告诉她住几天。

她讪讪而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你来得正好,三天后会有个高级会议,凡是组织里核心的成员都必须参加。你也参加,我会向所有人正式介绍你。”老人说得很有威严。

“好。派人来接我。”她没有考虑多久。

她答应的很爽快,老人脸上有点意外。“一言为定?我会派人去接你的。”

他的意外,叶雨自然瞧在眼里。她视而不见,起身向老人告辞,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回首冲着老人坏坏一笑,再一本正经的讲:“老头,我是从来都不说谎的,只是少说真话而已。”

她的话本来很搞笑,但老人乍听下反而紧张起来,威胁道:“死丫头!敢言而无信试试看?”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呵呵!……”她人离开了,却留下一连串的笑声。老人的脸上也现出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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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一进门,就见到雷烈剑眉深锁,郁闷地呆在沙发。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坐到他身旁,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嗯。我输了。”他没头没脑说出来,有气无力的。

她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会,坐到他身边。“去赌了?钱输了没关系,再赚。”

“看你扯到哪啦?设计案,输给慕容华了。”他假装生气板着脸,坏坏地揉乱她的头发。虽然输了设计案,但是我已经拥有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输了案子

“难过吗?”她小心问,感觉有点心虚,连他搞怪的动作都不理了。毕竟,是自己让他落下遗憾的。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商场就是这样,不会有永远的赢家。”他无奈在长吐了口气,“这下庭那家伙可得意忘形了!还真的被他如愿在打败了。”

“你们有个什么约定吗?”

“也不算是。”雷烈将醉酒在慕容华房间的事情略讲给她听。

“原来是这样啊。你还真成了失蹄的战马。”她掩嘴而笑。

“这时候还取笑我,有没有良心啊?!收拾你!”他邪邪一笑,快速地抱着她,手轻捏住她的脸颊。她心暗觉不妙,笑着想挣脱,却脱不掉。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她调皮的冲他吐了下舌头。

“我,就不追究了。”他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赫然是钻戒——黑白之约。

“这一次,绝对不许再摘下来。”他抓住她的手,态度恶劣,没有回旋的余地,戴了上去。这一次,是左手的无名指。

“不准摘下来?洗澡时弄丢了怎么办?”在挑着他的语病。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问心一句,心不由自主的雀跃万分,兴奋、喜悦。但是,面对现实,苦涩的笑唯有深埋心底。逐又调皮地说:“喂!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你呢。”

他宠爱地轻轻拍打了下好的脑袋瓜子,霸道地笑着说“多余的,你已经是我的人,还谈什么嫁不嫁的。不嫁也得嫁。谁叫你欠我那么多。”

“我我我……不记得欠了你什么……”越说声音越变小,好像是很多。

“看吧。心虚了吧。说谎都不打草稿。”他坐在沙发,抱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上瘾似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将来,我们结婚后,孩子像你就惨了!”

“像我有什么不好?像你才不妙呢!心花得不得了!”以后?小孩子?会有吗?她的心往下沉,将头不动声色地埋进他怀里,掩饰着泄露而出的不安。

“天地良心,我一向很专一。”他举起身,像在发誓般,又不忘补句。憨笑般,小声说:“在碰到你之后啦。”幸福甜蜜而又无比的快乐。

装蒜!

在如此完美的气氛下,她蓦的离开了他的怀抱。吸了吸鼻气,委屈般地噘噘嘴唇,接着用万分愧疚的眸子望着他,忐忑不安地说:“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告诉你。”

这事大条了,雷烈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有事直说啊。”

等了好一会,她故意低着头不去看他,幽幽地说:“其实wraith计划案……是我抛硬币决定的。”

“什么?!抛硬币?”他有点不相信地掏了下耳朵。

她怯场了,索性盯着他的眼睛,大声说:“对!抛硬币决定的。正面是你,反面是华。很不巧,结果、结果是反面……所以案子归华啦!”说完,身子往后微侧,大有准备逃跑的打算。

她的神情、细微的动作,都落入他的眼里,脸色渐渐转而灰暗,眸子眯成一线,动不动的盯着她瞧。他生气了?

忽然,他僵硬在转过身,将脸埋入沙发,身子轻颤着。他哭了?伤心?难过了?一番辛苦轻易的便付之东流水?还是不甘败在这种轻率而又幼稚的决定方式?

看得她的心快揪起来,紧张不已。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恨我?完了!完了……早知不说出来更好。

“对不起……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难过啦。”他没有理会她,依然如故。

她非常不安地蹲在他身旁,慌里慌张地轻拍着他的背。“你打我骂我都无所谓啦。我绝对不逃,就是别一个人难过……”语气微微哽咽,心里禁不住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嗯”地闷应了下,可是双手捂着肚子,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是不是越劝越伤心啦?“都怪我,别再难过啊。对不起……”在她快担心地哭出来前——

“哈哈!……”回予她的,是一连串的开怀大笑声。雷烈捧着腹,笑倒在沙发上。她流露出来的着急和担心,更让他心情大好,快乐得快飞上天了。

他身子在颤动,是因为强憋住笑,别说哭,更扯不上伤心。

她当即明白过来!气呼呼的用力敲了下他脑袋!再压住大笑中的他,双手狠狠在叉住他的脖子,大有杀人灭口的气势!“真是的!越变越坏了!”

“哈哈!”为了让她安分点,雷烈索性伸手将她钳固在怀中。

身子虽动弹不得,说话总可以,她于是乎笑骂:“下一届香港的影帝,归你啦!”

“别忘了,刚才你说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我不难过。”用抛硬币的方式,让轰动一时的设计案尘埃落定,还真像这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

一吻过后,两人甜蜜蜜地相拥在狭窄的沙发,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烈,你想不想一家人团聚?”

“嗯……想。但有些事情,是想不来的……”

“哦……”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他们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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