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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立足(7)

在曹圭的带领下,嘉兴城顽强地抵抗了淮南军的数次进攻,嘉兴在枪林箭雨之中岿然不动。面对信心十足的曹圭,淮南军开始堕气,甚至有士兵指着嘉兴城而言道:“此虽孤城,中有贵人,未可图也。”

虽然淮南军方面暂时拿曹圭和嘉兴城没什么好办法,但长期遭受围困的嘉兴城已经举步维艰、日益危困。曹圭虽然很善于守城,号称守城防御大师,但再厉害也无法解决嘉兴城的后勤补给问题,三面被围,粮草不济,早晚要城破人亡。曹圭很焦虑,日夜盼望钱镠能够发兵援救。但田頵和安仁义对婺州、睦州的攻击延误了对嘉兴的援救。

乾宁四年四月,援救嘉兴的行动开始,顾全武当仁不让地成为此次救援行动的总指挥,钱镠的堂弟钱镇、名将屠环智、都指挥使沈夏、陈璋、高遇、许再思等跟随出征。鉴于嘉兴城三面受围,淮南军又声势甚盛,所以救援只能走海路。

渡钱塘江而北上,所以很多将领认为应该谨慎行军、缓慢慎行,不能孤军深入。但顾全武却驳斥了这种观点:嘉兴城已经整整受困半年之久,曹圭一直在苦苦支撑,就是希望援军能够及早到达,给嘉兴的守军以求生的希望,如果大家都畏缩不前,嘉兴城必将落入敌手。

钱镠同意了顾全武的观点,救援大军倍道兼行、急速前进,终于及时出现在嘉兴城外。当望眼欲穿的曹圭在城楼上突然发现了顾全武的旗号时,全城上下立时士气大振,而相反,淮南军的士气则为之一落千丈。

顾全武立即率军对嘉兴城外的淮南军发动攻击,连破十八座营寨,而嘉兴城中的曹圭也顺势率兵出城,双方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大败淮南军,擒获主将魏约、副将张宣、杨燔、阎建等三千余人。

顾全武侦查到田郡也驻扎在嘉兴城以西的驿亭埭一带,于是立即率两浙得胜之师突袭驿亭埭。此时,田郡的军营突遭雷电而起火,顾全武乘势而攻,大败田郡,淮南军被斩首及溺毙者无数,田郡落荒而逃,由吴兴逃往宣州。

嘉兴解围战大获全胜,除了曹圭的成功拒守外,顾全武当仁不让再次居功首位。但顾全武一年前曾向钱镠立下过誓言,愿先破越州,再复苏州。现在越州已平,顾全武打算承诺自己的誓言,该是收复苏州的时候了。

乾宁四年七月,顾全武率兵北上攻打苏州,鉴于苏州城防御坚固,外加杨行密似乎早有准备,所以顾全武决定采用“除其羽翼,重重围困”的策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顾全武先后攻破松江、无锡、常熟、华亭等四县,切断了苏州同外界的一切联系,将苏州城重重包围。苏州城对于杨行密来说,同样是重中之重,因此派遣大将台濛、李德诚驻守苏州,苏州城被围后,杨行密立即展开救援。

光化元年即公元**八年三月,杨行密命令猛将周本、秦裴率兵救援苏州。面对周本和秦裴的援军,顾全武紧紧围住苏州不松口,然后在苏州城外击退周本的援军,当然凡事都有意外,一不留神,被秦裴乘虚攻破了昆山县。形势似乎开始对顾全武不利,杨行密憋足了猛劲想要拯救苏州城,长此以往,苏州城将永远无法夺取,于是顾全武加紧了对苏州城的攻击。

七月,苏州城已被顾全武围困近一年,粮草耗尽,援军无望,守将台濛和李德诚终于无法支撑,弃城而逃。顾全武终于攻破苏州城,并乘胜追击,在苏州城西的望亭镇二度大败周本。但小小的昆山县却令顾全武棘手不已,原本以为攻破苏州城后,昆山会不战而降,但昆山守将秦裴却是个拒不投降的硬骨头。

苏州城以及附近州县均已被顾全武攻破,昆山已是一座孤城,仅有三千余守军,顾全武率数万之众围攻昆山,而守将秦裴则命老弱残兵披甲执矛、强壮军士发射弓弩,意在迷惑忽悠顾全武。除了继续猛攻之外,顾全武写信劝降秦裴。

秦裴回信一封交于顾全武,回信居然是一卷佛经。但当他看到秦裴的那封回信时,顾全武身感羞愧和耻辱,继续猛攻,最终引水灌城而攻破昆山,并擒获秦裴。苏州城终于在失守两年后再度回归钱镠的地盘,嘉兴防御战的头号功臣曹圭被任命为苏州制置使兼苏州刺史。

苏州的问题刚解决,浙东南部又乱了。首先发难的是婺州刺史王壇,王壇原本是孙儒的部下,孙儒兵败身死后,王壇流窜到了睦州一带,准备投靠睦州刺史陈晟。陈晟没有收留王壇,所以王壇领着一帮残兵败将赶走了婺州刺史蒋坏,自个儿当起了婺州刺史。

当时钱镠在平定越州,毕竟还有杨行密这个劲敌需要对付,所以默许了王壇的归顺。当钱镠忙于解围嘉兴、收复苏州时,王壇便乘势而动,攻击东阳,扩充地盘。钱镠当即决定发兵讨伐。但王壇这边还没平息,衢州刺史陈岌又突然宣布投靠淮南杨行密。

光化二年即公元**九年正月,顾全武率兵在龙丘一带大败陈岌军,打得陈岌落荒而逃,躲入衢州城中苟延残喘。四月,杨行密派遣部将康儒、徐从皋率兵救援婺州,而钱镠派遣武将王球、方密、罗聚出兵响应。

五月,康儒在陈岌惨败的龙丘大败钱镠的援军,并擒获主将王球。七月,杨行密决定联合陈岌、王壇发起反攻,吞并衢、婺两州。不过,淮南方面派往衢州的使者被钱镠抓获。光化三年正月,康儒、徐从皋又纵兵攻掠睦州,准备彻底搅乱浙西南的局势。八月,钱镠的堂弟钱銶在轩渚大败康儒,并断其粮草,康儒被迫由青溪逃回淮南。

失去了淮南的的支援,王壇对死守婺州也失去了信心,于是步康儒的后尘,仓惶逃往宣州投奔了杨行密。康儒撤退了,王壇逃跑了,一直龟缩在衢州城的陈岌彻底失去了希望,只好乖乖地举手向钱镠投降。

历时两年的衢、婺两州之乱终于结束,钱镠再次顶住了淮南杨行密的猛烈攻击,保住了浙东西诸州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