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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中遇狐

又是一个普通的清晨,除了隐隐传来的鸡鸣声,大晋王朝信安郡巨猿山脉南麓的小王村依然沉浸在一片祥和静谧之中。村后通向巨猿山的小路上,王质正睡眼惺忪地徐徐向山间走去。巨猿山一片云遮雾绕,莽莽无边,而走在山路上的少年却懒散随意,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向着那如梦似幻的宿命走去。

王质年方十二,生得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皮肤黝黑,衣衫有些简陋,一看便是山间的孩子。他肩头搭着捆柴的麻绳,腰上别着砍柴的斧头,正要像往常一样去山中打柴。别人家的孩子上山打柴放牛都是等到天色大亮,再呼朋唤友的一起出发,唯独王质早早地离家上山,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和其他孩子一起。

王质是个苦命的孩子,自打他懂事起,就不知道爹是谁,从小便和母亲及外婆生活在一起。没爹的孩子似乎总是低人一等,加上王质身上除了脸及手脚外,浑身都生有淡淡的黑毛,更成了大家的取笑对象,都说王质是他娘和猿猴野合生出的野种。虽然常常受到嘲笑,不过王质却并不惧怕其他孩子,因为他自小便生得体格健壮,力气过人,村里的孩子五六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每每村中都会出现他追着一群孩子跑的情景。

村后山道旁猎户王二家的小子王虎正蹲在门口吃着早饭,看见王质如此早上山,王虎便丢下碗,远远的冲着王质喊道:“王猴子,这么早就上山去找母猴子啊!”王质犹如未曾听见,继续慢慢前行,见王质没反应,王虎也是无趣,喃喃骂道:“当心母猴子吃了你。”

巨猿山脉的得名据说是因为曾有一头巨猿在此得道,王质村中不供奉土地山神,而是供奉那得道的巨猿神。整个巨猿山脉幅员极为辽阔,听村中长者们说东西长达数万里,南北宽也近一万里,整座山脉呈东西走向。虽说土生土长,王质其实也仅仅熟悉巨猿山脉靠近小王村方圆十数里的范围,如若继续深入巨猿山,个中毒虫、猛兽无数,是普通人的禁区。

上得山来,王质也不急于打柴,而是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块林中空地中,但见他从腰上取出砍柴的斧头,竟然有模有样地挥动起来,远远望去,看他将一柄砍柴用的斧头使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颇有力道,赫然是一路大晋王朝流行的武技“开山斧”。

大晋王朝强敌环侍,尚武轻文,小王村背靠巨猿山脉,靠山吃山,村中汉子多为猎户,少不得擒杀些毒蛇猛兽,自也是民风彪悍。但是王质的母亲却不喜王质习武,虽然家中比较困顿,却也早早将他送入村中师熟识文断字,由于王质母亲笃信佛教,更是亲身教授王质不少佛经,想让他日后去信安郡谋个安生的行当。王质虽熟读诗文,颇得先生青睐,诸般佛经更是倒背如流,但王质自认为体格健壮,力气过人,一心想今后在军中效命,为大晋朝开疆拓土,自己也能谋个裂土封侯,更为母亲讨得个朝廷诰命,因此他怎肯弃武习文,借每日进山打柴之机,去山中打磨力气,并捉些小兽,采摘些蘑菇、山药等卖与入山收山货皮毛的商人,好不易筹了些私房钱,缠磨着村中勇猛汉子习得了这套“开山斧”。

斧头刃口较短,又比较沉重,攻击方式远不能与刀剑相比,无非就劈、砍、剁、抹、砸、搂、截等几类,但因其招式简单,造价低廉,不易折损,杀伤力却大,很是受到底层武者的喜爱,加上这“开山斧”一十二式,并不精深玄奥却势大力沉,颇有威力,因此在大晋王朝流传甚广。

这一番习练下来,王质额头微微冒汗,正欲动手砍些柴禾回家交差,却偏在此时听得林中有一阵细微响动。这响动极为细微,但王质自小六识异于常人,却分明听在耳中,不由得循声望去,猛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似正在林中觅食。此狐颇有灵性,与王质目光一对,转身便跑。观此狐浑身雪白,王质知道必然是奇货可居,由是大喜,将斧头向腰间一插,迈步便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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