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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观棋烂柯

一人一狐一前一后在林间狂奔,白狐速度极快,王质虽自小便常在山间行动,加上勤练武艺,速度过人,但要追上白狐却也是不能。每每到王质就要追丢白狐时,白狐便停下来回头看着王质,等王质即将追及时又迅速逃离。奔出数里地后王质逐渐呼吸不匀,心知必然难以追及,一阵踌躇,脚步不由得慢慢放缓。不料白狐仍旧停下来回头看着他,充满灵性的目光中满是嘲讽之色,像极了村中小孩看他的目光,这不由激得王质大怒,咬咬牙又向白狐扑去。

这一追又足足追出数里地,白狐似乎再没了戏弄他的耐心,闪身没入杂草丛中不见踪影。精疲力竭的王质颓然坐在地上,为追这狐狸耗了小半日,柴没砍成,反空费许多力气,不知回家如何向母亲交差,王质不禁黯然,但他随即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求财,白狐却为逃命,既然追它不着有何可恼,难不成还让白狐束手就擒才顺心思?”想通这一层,王质淡淡一笑,原地休息待得气息顺畅后方才缓缓寻路而回。

才走不远,便看到远处有二人坐在一棵松树下,不由得心中好奇,便向二人走去。待得走近,方看清原来二人中一人为一白袍老者,另一人竟是一红衣童子,此时二人正坐在松下对弈,而刚才跑没影的白狐竟在红衣童子身边安静地伏着。老者与童子看着棋盘,白狐眯着眼,竟似此地全然没有王质此人一般。王质虽心中恼恨白狐,但见二人形容奇特,也未敢造次自顾自地在一旁观看。

王质山间小孩,不懂棋道,看了半天不得要领,心中默想刚才白狐的行径,必是此二人有意将自己引到此处,想来定有见教,心中知晓今日怕是遇见了奇人,不禁心中有些紧张,左手中指指甲暗自狠狠掐在拇指软肉上,掐出一道白痕,似乎这样有利于心情平静,身体却一动不动,站在一旁静等二人下棋。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童子终于抬头看了王质一眼,有些疑惑的向王质问道:“你也懂得棋道?”王质摇摇头,童子又问道:“为何不离去?”

“长者见召,必有所教,小子等等何妨。”王质平静的回答道。

童子大笑,老者也抚须笑道:“孺子可教。”

童子对王质说道:“你我有缘,可传你一段缘法,不知你因何会使一把斧头?”

王质无奈抚摸着腰间斧头答道:“因为家中只有此一柄斧头可为武器。”不料这一摸之下,心中大惊,原来腰间斧柄远离身体之处不知何时已经腐朽,手掌一碰便纷纷脱落,即便斧斤上也早已是锈迹斑斑。

童子看到王质斧头朽坏,也不吃惊,转头向老者说道:“老头既然来了,何不送个见面礼?”

老者嗔怪道:“我就知道你在打那缕残灵的主意,也罢,便宜了他这小子”老者二指一并,一道红光从指间射出,没入王质体内。王质一惊,动动身体,却似乎并无不妥。

童子含笑对王质说道:“你既使得一把斧头,看来这正是你的缘法,斧者,大器也,大神盘古以斧开天辟地,上仙刑天持斧与天帝争胜,其破坏力居诸般兵刃之首。老头这斧灵来源不凡,无奈本体已毁,仅剩一缕残灵,被老头偶然得到。如日后你修为日进,将这残灵唤醒,便可能铸成一柄大杀器。”

略一沉吟,童子从怀中拿出一本外皮黝黑的书籍递与王质:“既然老头都送了你东西,我也不能藏拙,这《天猿炼基诀》颇为适合你的体质,望你能勤加修炼,若半个甲子内你能成功结丹,自会有人前来寻你。只是这书籍中的文字每次须得滴入你的血液后方能观看,更不能随意示人,切记、切记。”

“怎么又是猿?”王质心中一愣,疑惑地问道:“何谓成功结丹?”

童子迎上王质目光,眼中异色一闪,向王质说道:“到时自知,我和老头棋局未了,你自便吧。”

王质目光童子略一接触便感到头脑恍惚,不由得站起身来,返身下山而去。

待得王质走远,童子向老者问道:“主公布下的这颗棋子可堪一用否?”老者望着远去的王质,摇摇头:“难,天猿一族之所以强大,一方面因其血脉适合修炼,另一方面则是因其身体天生强悍。此子虽身怀主公血脉,灵根颇高,但母亲却是凡人,一副凡人之体,天缺一环,加之所得之器虽出处不凡,却仅为残魂,恐难与诸嫡系子弟争锋,难堪大用。”童子闻言,不由得幽幽一叹道:“何尝不是,却又不知主公为何对其如此重视?竟要我二人分魂亲临此界传授此子,这不是将此子托付于我二人了吗?既是托付,又仅让我二人传这一套功法,一缕残魂,其余丝毫助力也不留于他,这又是何意?”老者摇摇头,眼中也是透出一丝迷惘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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