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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路在何方

第二天一早,村中人发现王质家废弃的房舍前有些燃烧过的香烛,而王质再次失踪了。村中人纷纷传言那下棋的二人必是仙人,山中方一日,世上一甲子,这是仙人在施展大神通点化他,让他了却红尘俗事,此一去必是去寻仙了道去了,小王村这小地方也出了个神仙。

此传说颇为神异,不久后便传遍了大晋王朝,甚至有不少王朝中的达官贵人也前来小王村一探究竟,访仙问道。村中有聪明人干脆在巨猿山一片松林中砌了一处石台,两方石凳,旁立一石碑,上书“王质观棋处”。引的一干达官贵人趋之若鹜,到巨猿山踏青,到观棋处冥想,叹息良久方才离去。

数年后信安郡有贵人到小王村访胜,当晚梦得王质邀其于山林间与一干仙人饮酒高会,这王质仍旧十二岁大小,飘飘有仙人之态。贵人由是出资在小王村建了一座遇仙观,正中供奉两位大家想象中的道骨仙风的仙人,年幼的王质侍立一旁,也是道貌岸然。从此以后来小王村游览的达官贵人的家眷们不愿登山,便常来此歇息、祈愿,竟然是有求必应,想来是王质得道后保佑当地人,因此遇仙观香火鼎盛。由于王质遇仙的故事,小王村由此成了大晋王朝有名的名胜之一。

然而这个动人传说的主角,以后享受了无数人间香火的王质,此刻却正陷在巨大的悲痛与茫然中无法自拔,因为所有的传说都忘记了他本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一日之内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而那两个造成这一切的狗屁仙人却拍拍屁股走人了,丢下了一个孤零零的他。

回村的当晚,王质谢绝了村长王虎的邀请,单寻王虎讨了些香烛火石,独自卷缩在家中的断壁残垣下,试图寻求些往昔的温暖。然而呆的越久他的心中却越加冰冷,一缕从没有过的恨意在他的心中滋生,他恨那个把他们母子两丢下不管的父亲,他恨那两个不知所谓的仙人。

“以后该去哪呢?”王质心中自问,去信安郡?他一个身无长技的小孩,如何能在信安郡中生存下来?呆在村中?触目便是神伤,况且他遭遇奇特,怕会招来不少麻烦。王质抬头看了看那隐没在一片黑暗中的茫茫巨猿山,拿出了那本《天猿炼基诀》,下定了决心,“去巨猿山吧,想我常在山间活动,多少知道些山中生存的法门诀窍,也懂得些猎取小兽的方法,在巨猿山中有取之不尽的食物,能够安安心心的修炼这《天猿炼基诀》,今后也才能找那两个仙人算账。”

想通这一层,王质便再次拿出锈迹斑斑的斧头,打磨锋利,再装上一个新的斧柄,依旧插在腰间。虽然林中老者说是送了他一样东西,但他从头到尾就没见过这东西在哪,防身还得靠自己的斧头。

做好了准备,王质便点燃香烛,在门前祭拜一番,洒泪而别。

王质进山的目标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深入巨猿山,应当在山脉边缘寻一处能够遮风避雨,食物充足,人迹罕至的地方慢慢修炼。

上山七日后,王质方在一山谷处寻得一个满意的山洞,洞口距离地面有二丈来高,可避猛兽。洞口下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方便取水。洞口窄小,仅仅足以通过一人,便于封闭,而洞中却有十数丈见方,高十数尺,正合王质日常使用。王质也不耽搁,伐来些木材建了门床桌椅,制作了些木碗木碟,更在洞口移栽了些山间植物,将洞口隐蔽起来。

一番忙碌下来,看着洞内虽有些简陋却完全出自于自己之手的陈设,王质想起了也是简陋却非常温暖的小王村那个小家,他盘坐在床上,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天猿炼基诀》,不由又是一阵神伤,暗想若不是母亲坚持送自己去师熟读书,今日怕是连这秘籍也无法读懂。待他打开秘籍,却是发现书本上却无任何文字,这书本也不知是何物构成,虽像纸张般柔软,却是坚韧异常,他用力撕扯也不能破坏分毫。王质定定心神,依老者所言在秘籍上滴下数滴血液,书本顿时现出了一个个字符,却与凡间文字并无不同,于是王质捧卷细细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