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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高山大河

红军智渡金沙江,在通安镇打破了川军企图拦截的计划,在彝族人民的帮助向川西北迅速挺进。

易春寒望着头上伸入云端的大山感叹道:“这山真是太高了,比我们江西老家的山不知道高了多少!”

副班长马林胜道:“怎么?!害怕啦?!”

易春寒瞪了他一眼道:“怕?!自从当了红军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怕!”说完话,他伸手拉了一把身后的王正永道:“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会儿机关枪?!”

王正永挺直了身子:“班长!你这不是小瞧我吗?!我参军以来什么时候让别人替我背过枪?!我帮别人背还差不多!”

易春寒拍了拍王正永:“好样的!不愧是苏区出来的老战士!”

王正永在易春寒身边站了一会儿向前面努了努嘴道:“你看马副班长多知道照顾人!这么一会儿就把杜铁明的枪给背上了!”

易春寒也向前看了看道:“这杜铁明也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也比以前能吃苦了!行军不再掉队不说,那么多新招的兵都因为吃不了苦跑了他却始终跟着咱们!”

说着话,两人继续跟着大队向前走去。

王正永边走边和易春寒道:“这杜铁明字写的真好,你看咱们从到遵义等地以后,连团首长都夸咱们的标语写的好!”

“他是中学没毕业实在没办法才当的兵!以后咱们有时间了还得和他多学习学习文化!而且要学习还得抓紧!”

王正永听易春寒说完这句话有些奇怪:“怎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指导员说,团政治部想把杜铁明调上去帮助做宣传工作,所以咱们要学习得抓紧!不然把他调走了咱们学习可就没老师了!”

雨哗哗地下的象瓢泼一样,红军在高山峻岭间向大渡河方向艰难地挺进着。雨水把山间小路冲刷地象油泼地一样滑,不断地有人摔倒,满身泥水狼狈不堪。

易春寒把脚上的草鞋绑了绑,看着杜铁明又摔了一个跟头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微笑着道:“怎么样?小杜!把枪给我吧!”说着伸手就去摘杜铁明肩上背着的枪。

杜铁明忙伸手拦道:“没事儿!班长!你看大家不都是这么走吗?!”

易春寒笑着说:“你不是是新同志吗?!身体又有些单薄,我们应当帮助你!”

杜铁明始终不让易春寒帮自己背枪,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在路上行进着。低沉有力悲壮的《国际歌》在队伍中响了起来:“起来!饥寒交魄的奴隶!起来,不愿意受苦的人们!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我们要为真理而斗争!……”

歌声让在满天风雨中行军的红军战士们感到振奋,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风雨中的大渡河挺进。

轰隆轰隆的河水声导引着红军战士们的脚步,大渡河就在眼前。泸定桥就在眼前。

望着脚下汹涌咆哮的大渡河红军战士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褐红色的河水打着旋儿从上游的高山峡谷间冲下来撞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的浪花足有一、两丈高。汹涌澎湃的河水发出的声响简直震耳欲聋。十三根铁索闪着让人心寒的寒光。桥上原来铺着的桥板已经被敌人撤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铁索。对面的敌人隔着宽宽的河面大声得意地呼喊着:“你们过来呀!有本事你们就飞过来!石达开就是你们的下场!哈哈哈!”不时地还示威似地打过来一、两枪冷枪。

红军战士们气炸了肺,纷纷要求参加突击队攻到对面去。

秦凤年和军团首长们看了看两岸的形势,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开始商量过河的办法。

易春寒没被批准参加突击队。秦凤年握着他的手道:“易春寒同志!你的枪法好,留在这边可以掩护我们过桥的突击队。你在这边担任掩护的意义更大!”

易春寒点点头:“我坚决服从领导的分配!”

秦凤年点点头:“你是个好同志!好党员!”

冒着对岸敌人的枪弹,22名勇士冲上了没有桥板的泸定桥,他们艰难地攀爬着铁索,为了数万红军将士的前途生死,他们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敌人的射击更疯狂了,红军阵地上担当掩护任务的轻、重机枪也开了火。

易春寒瞄着对岸露头的敌人一枪一枪地射击着。一名突击队员中弹掉下江去。易春寒的心急的了不得。

眼看着突击队员们要接近对面的桥头了,这边的红军战士也开始在桥上铺排桥板,丧心病狂的敌人守军们开始放火焚烧桥头,大火熊熊地燃烧起来。突击队员们急了,不顾一切地向大火之中扑去。敌人溃逃了。

易春寒抓起步枪高声喊道:“同志们!冲啊!赶快冲过桥去救火消灭敌人!”

在易春寒的呼喊带领下,英勇的红军战士们踏着才铺了一半多桥面的泸定桥向对面冲去。他们象突击队员一样攀爬着粗大的铁索,冒着熊熊烈火冲过了泸定桥。

英勇的红军打破了国民党匪军妄想以大渡河为依托消灭红军的企图,经过短暂的休整开始向北前进准备翻跃终年积雪的夹金山到懋功去和红四方面军会合。

易春寒找到几块破羊皮,羊皮破烂得几乎只剩下光板了,他把破羊皮收拾了收拾,分给了几名身体较差的战士。

终年积雪的夹金山寒风刺骨,鹅毛般的雪花夹杂在寒风里向着衣单体薄的红军战士们不断袭来。

易春寒裹紧身上的单衣边走边不断催促着身边的战士们:“快走!千万不要停下来,停下来就有冻死的危险!”

肆虐的狂风把他的话很快就吹散了。

易春寒艰难地把右脚拔出来,左脚又深深地陷了进去。

几个战士想聚在一起取取暖,易春寒急忙喊道:“不能停下来!”大风瞬时把他的话就刮走了。易春寒奋力赶过去,几个战士已经僵做一团。易春寒咬咬牙,使劲儿把腿拔出来向前面继续艰难地走着。

红军终于翻过了夹金山。快到山脚下时,前面突然想起了枪声。易春寒急忙把步枪提了起来:“同志们!准备战斗!”

秦凤年跑上来用望远镜向山下望了望,发现有部队在运动!秦凤年低声而有力地命令道:“保持战斗队形前进!司号员用号音进行联络,看看对方是敌是友!”

易春寒端着枪以战斗姿态率领全班战士向前前进着。

随着呼呼的风声,一阵时强时弱的呼喊声传了过来。易春寒使劲儿听了听,声音断断续续还是听不清楚。他屏住呼吸,感觉对方喊的话里好象有红军两个字。他急忙问身边的王正永:“你听没听出来对方好象喊的是‘红军’?!”

王正永用力听了听道:“我也觉得对面好象喊的是‘我们是红军’!”

易春寒道:“我听着也是那么个意思!”

两个人说罢不由得和身边的红军战士加快了脚步。

耀眼的红旗出现在红军战士们的面前。走在前面的马林胜笑着飞奔回来:“是四方面军!是四方面军的先头部队来接应我们啦!”

马林胜发自内心喜悦的呼喊给红军战士们以极大的鼓舞,红军战士纷纷呼喊着向对面的红军奔去。经过八个月的长途跋涉,走过了万水千山,两大红军主力终于在川西的大雪山下会师了。红军战士们呼喊着,拥抱着,摇动着手中胜利的红旗,滚滚热泪从这些钢铁般硬的硬汉中流了出来。周围的山谷仿佛也为这胜利会师发出了阵阵共鸣。雄雄篝火在山脚下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天空。红军战士们唱啊跳啊,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情感。

得知红四方面军主力在徐向前总指挥的指挥下正在向这里挺进来接应中央红军时,中央领导迅速做出决定:“兼程和四方面军主力会师!”

易春寒边走边拉着四方面军的一个战士道:“你们的根据地在哪儿?!徐总指挥在哪里等候我们?!”

四方面军的战士道:“我们本来在四川和陕西交界的地方建立了川陕革命根据地,接到你们要来的消息张主席就让我们放弃根据地来接你们了!”

易春寒奇怪地问道:“张主席?!张主席是谁?我们这里只有**!没听说还有一个张主席!”

四方面军的战士解释道:“张主席就是张国焘主席,是我们四方面军的主席!”

易春寒小声嘀咕道:“都是红军!红军里怎么能有两个主席?!”

也许是易春寒的声音太小了,四方面军的战士没再答话。

中央红军很快到了岷江一个支流维古河。维古河只有三十来米宽,水流湍急,可是红军到达以后才发现附近几十里的桥全被破坏了。

马林胜几个人看看道:“就这么三十多米宽咱们看看能不能就这么走过去!”说完几个人就开始脱鞋准备徒涉。马林胜第一个脱完就向河里走,没想到他刚走下河就“哎呀”大叫一声摔倒在河岸上。

易春寒一看忙跑过去道:“怎么了?!小马!”

马林胜指着已经被河水冰的通红的双腿道:“这河下不去,水能把人冻死!”说着话不由得“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易春寒急忙和杜铁明蹲在地上给他搓起腿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