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佛手去了哪儿？”
我感觉马上就要拿到一件关键性的道具，最起码有了能和十一平等谈判的资格，但周沛居然立马就告诉我，佛手不在他们家了。
周沛见我激动起来，更加的愧疚。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有个城里来的大老板下乡收古董，我爹想着都找了几十年了也没找到人，就把佛手卖给他了。我那时候还小，也不懂事，早知道你现在才来，还不如把佛手送给苦言大师呢，说不定还能留在禅院里。”
我还不打算放弃，佛手这东西和一般的古董还不一样，应该没那么容易拿出去交易，说不定还在某个古董收藏家手里，我有机会找到。
“你还记得当初买走佛手的人是谁吗？他还在本地吗？”
周沛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有钱，那个时候就开上小汽车了。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像是四川或着重庆那片儿的。对了，我记得他姓‘程’，跟他来的人都喊他‘程老板’。”
“程浩？”
我惊呼一声，但马上又觉得不对。
十几年前，程浩也还是个孩子，但他们家确实是四川的。
猛然之间，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程浩的父亲，程建民！
说起来，程建民并不是玄门中人，但他却成了当年那次寻找骨塔活动的出资人！
最大的可能，是他先找到了佛手，然后玄门的集合队伍，才会允许他一个人外人加入。
“有些恩怨！哪怕过了好几代人，还是纠缠在一起啊！”
我怅然感慨了一句，周沛等我思考了一阵，拎着几包行李问我：“吴大夫，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想离开河头村了，再留下来，不仅仅是钱大龙，恐怕整个村子的人都不会让我好过的。”
周沛能这么说，就说明他重新有了求生欲望，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放他走。
想活下来，不一定是真的把往事都看开了。还有一种可能，他想先活下来，再找机会继续报复河头村的人。
“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先帮你治好病再说。你现在身上这样，出去连个工作都不好找。”
周沛略作犹豫，也答应了下来。
我帮他拿了些行李，到车上跟阿篱会和。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还是佛手的事情，周沛也是忧心忡忡。
三个人一路上都没言语，回到医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周沛怕我们嫌弃他的病，没有住在医馆里，去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我没办法再随时监视他了，但他也没有真的甩下我逃走的意思，当天傍晚就过来了。
我白天睡了一觉之后，这会也没闲着，把卧室里的电脑搬到了前堂，联系了一下十一。
对于十一，我一直是充满警惕的。但这次的事牵连到佛手和九难，我想知道更多线索，还是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不过我也对他隐瞒了大量的事情，只说我下乡问诊的时候，听说了一个叫苦言的老和尚，他在寻找佛手。
在周沛走近医馆的时候，十一也终于发回来信息。
【苦言大师是我师父的挚友，帮助我师父寻找佛手，但我师父离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套话了，从时间上来推算，苦言算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他和九难未必有太多交集，而是和九难的徒弟是挚友。
而且我还从十一的回复中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师父十难，死的时候似乎也很年轻。所以苦言在找到佛手的下落之后，没办法再去告诉十难，而是自己一直在河头村守到了死。
道门的人，多数都很擅长养生，英年早逝的并不多。
所以我猜测十难很可能是死于意外，比如说当年的那次活动，十一也没说过只有我父母去世了，说不定他师父十难也和我父母一样永远的留在了传说中的骨塔之中。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只要我和十一还有联络，以后早晚能从他嘴里打听出来。
给十一回了一句‘我现在有病人来看病，忙，下次再聊’之后，我就把聊天软件下线了。
周沛睡了一觉之后，也更有精神了。
“吴大夫，我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
周沛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赶紧从兜里掏出来一大把蟾珠：“我一觉醒来，身上的珠子大部分都脱落了。”
我心下明了，周沛的病，是金蟾对于周家的报复，因为周沛的父亲为了迎合钱大龙，大肆捕杀红眼蟾蜍。
现在禅院里的一切都烧掉了，包括那颗藏匿起来，被金蟾控制了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