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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沟里翻船

戏台上照旧是锣鼓喧天,剪瞳独自磕着葵花籽,描云识相的立在一旁,纤纤玉指剥开莲子皮,给自家王妃备上吃食。描云实在是个标致的美人,抛开那清秀的容颜不说,前凸后翘,只是有点微胖,按照这里的审美,美女二字绝对不在话下。她头上只有小巧的木簪,再无其他的坠饰,偏偏让人觉得素净可人,越发的喜欢。

剪瞳能够飞快的适应描云的存在,大概就是因为她这样不争不抢安稳大方的性子。

唱完了《萧何月下追韩信》,太子给了不少的打赏,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开起来心花怒放,比中了头彩还兴奋,剪瞳懒得费心思想这个,黄白之物太子随手也能出个三千金,今日这点打赏不过是九牛一毛,就算有什么内涵,也有旁人操心,她只管着乐呵。

不一会儿,《大闹天宫》便开唱。

安王府的伶人是清一色的女子,除了京戏,地方戏也懂得不少,她们都是很小的时候便从金陵买来,请了盛名在外的京戏班子师傅打小培养起来的,别看都是女子,生旦净末丑唱什么像什么,管她越剧粤剧黄梅戏,拿出来都能唱个几小段。若是遇上三天流水席,不用请外来的戏班子都能独当一面,唱个三天三夜不重样不在话下。

只是可惜,现在一个个粉墨登场的,剪瞳见不到她们本来的样子,虽说也料想是些不错的美人,可料想有什么意思,总要见到真的,才能宽慰本心啊。唱戏这种东西,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剪瞳只是想看看美人儿,偏巧还看不到。

想到这里,剪瞳不由得叹息着摇摇头,一副失望透顶的颓唐样子。

可落在太子眼中,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以为剪瞳是在感慨这孙猴子的悲惨命运,极盛极衰,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于是对着剪瞳说道:“这戏的确是热闹,不过可惜了,孙猴子再厉害,也总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想他从前也是个逍遥惯的灵猴,又何必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白白的被那个劳什子金箍套去了自由快意呢?”

对于上官烨来说,剪瞳是个新鲜的人,世上曲意逢迎的人多了,冷不丁有这么一个让自己吃暗亏的人,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自然有些兴趣。加上剪瞳的面纱影影绰绰,随着风轻轻起伏,露出一点花样容颜,忍不住让他想入非非。他从未把安王放在眼中,跟他父皇上官御都以除掉小皇叔上官文为本职,除掉了丈夫,这妻子在谁的手中,还不是由他说的算吗?

他的目光又幽深的几分,从迷乱的眸光中透露出奸诈的气息,接着轻轻一笑,这样的女子,玩玩也就罢了,以后赏给手下的军士,看她还能这么嚣张?忍一时风平浪静,安王妃,到时候希望你别哭着求本殿。

剪瞳并没留意到上官烨的神情,只是对他前面的话付之一笑,嗤笑,谁是孙猴子,谁是如来佛,怎么这货还以为自己拿他无可奈何吗?手中的牛毛针也藏了太久了,本来还想着顾及小文的面子,忍一会儿,哪知道这人越发的夹枪带棒,倒不如自己给个痛快。反正他这样的人,要是不举也是为广大的女同胞做贡献了。指尖轻轻一动,手中的牛毛针便不见了踪影。

办完了这件大事,剪瞳总算松了口气,垂在一旁许久的手也拿了上来,用丝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戏台的伴乐还在继续,她拨弄了自己的刘海,瞥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太子,刻意忽视了里面占有欲极强的目光,不浅不深的说道:“佛曾经曰过,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上官烨忍不住纠正道。

邪气的一笑,剪瞳似是早就料定了上官烨的回应,此刻不紧不慢的话语中带着说不清的惬意,她微胖的小手拨弄着盘中炒好的葵花籽,抬起头正对上太子奸诈的眸子,语态无辜的很,“对啊,正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种文字游戏不过是浅显的级别,可大风大浪很多人经历过,最容易的就是阴沟里面翻了船,宫斗就是那些个大风大浪,剪瞳就是黑暗的小阴沟,让上官烨一再栽跟头,他早该想到这个女子说话不会像她看起来那么无害。

操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上官烨再次压下心中的怒火,感觉自己一生的隐忍都用在今天了。这世道真是无法无天了,今日他但凡有一点的暴躁,别人就是戳他的脊梁骨,为了给皇帝治病,这样嚣张的安王妃安王都忍了,怎么身为太子的自己却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呢!“安王妃还真是有趣。”

闻言剪瞳浅浅一笑,可爱的酒窝在面纱下若隐若现,她从鼻子中发出一声不甚明显也好不收敛的冷哼,“是吗?不是哗众取宠就好。你看这孙猴子虽然斗不过如来佛,可如来佛也杀不了他啊,比下有余不上不足,这就是人心不古,想着越俎代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是自在得意,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想法,就像是屡战屡败跟屡败屡战,难道就是一个道理吗?”

听此一言,上官烨才知晓是自己看轻了她,总以为是个管窥蠡测见识浅薄的凡夫俗子,只想着耍些小聪明,谋求一时之利,不成想对着文字还真是别有研究,似是与旁人不同。

“本殿当真是受教了。”

受教?你可一点受教的意思都没有,说这话是蒙谁呢?剪瞳不由得想起自己在书中曾读过的一个小故事,忍不住拿出来逗趣,顺便打击一下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县太爷审案有两个牌子,太子可曾听闻?想你在庙堂之高,耳目塞听,自是不知道这民间的趣事,今儿是个好日子,不如本王妃讲出来大家也图个乐子。”

虽然理智告诉她,剪瞳绝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可此刻骑虎难下,他就算不想听也不得不听。“但请王妃赐教。”

“说有个县太爷桌上摆着两个牌子,一个写着罪不可赦,一个写着情有可原,若是有人给他行贿,他就说虽是罪不可赦但情有可原,若是没人行贿,便说虽然情有可原但罪不可赦,这翻云覆雨的手法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俯仰之间,操纵他人的生死,也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太子以为如何?”剪瞳真是不明白自家师父好端端的专门差人过来给自己传了这么一条讯息,让自己讲故事有何含义,人老了,真是越来越任性。

白素想的法子也是奇特,用着特制的墨水把要说的话写在茶杯盖上,剪瞳方才喝茶看到上面的字迹差点喷出来,师父,要不要这么傲娇?

让上官烨诧异的是,剪瞳的眉眼之间多多少少也透露着迷茫,按说自己说话总该有些谋划,不会没头没脑的说出来,只是这讲故事的人为何比听故事的还要迷惘?“若我朝也有这样的官吏,本殿自是会从重处罚,绝不手下留情。”

舞台上的打斗还在继续,《大闹天宫》就是因为它明快的节奏、流畅的动作、生动的演绎而成为名家选段,即使是初次看戏,剪瞳也不得不说描云果然有识人之能,知道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建议她点了这出戏。完成了白素给的任务,她一门心思都在台上,再也不理会太子毫无意义的搭讪,直到有人高声扫了她兴致。

那人身穿绣着白鹇鸟的官服,剪瞳对这些装束没有什么感觉,要不就是天上飞的,要不就是地上跑的,除了飞禽就是走兽,怎么这些当官的放着好好的人不当,竟是弄些飞禽走兽的贬低自己呢?算了算了,反正多问也是多错,不如先避开得了。见描云冲着自己使眼色,会意一笑。

那人说道:“如此说来,那么济州庐县县令岳山,太子是要重罚了?”

正赶上这出戏唱完,剪瞳不动声色的拨了拨自己的茶杯,上好的茉莉花茶洒了一身,她慢慢的站起身,“这出戏唱的真好,本王妃一个激动,茶水都把衣服弄脏了,当真让人想起白乐天曾说过的,‘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描云,你给她们打赏。本王妃先去换一件,一会儿回来再说。”

“是,王妃。夕月,去取十五两银子打赏下去,太子打赏了二十两,咱们十五两便罢了。奴婢先送王妃回西苑,告退了。”一边扶着剪瞳的手,一边收拾她留下的残局,这些小事从来都是她为剪瞳处理,免得没大没小的闹出什么僭越的事情,反而让上官文难做。

前院中又发生了何事,剪瞳便不得而知。描云扶着她,悄声说道:“那位大人是谏议大夫,官居五品,白鹇鸟便是五品文官官服上常用的飞禽。咱们这里,文官的绣样都是飞禽,武官都是走兽,大有重文轻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