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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吗?”范小婉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考虑清楚。我不想你,因为一直冲动而留下无法磨灭的伤害。”

“大碗,我能试吗?”我的声音竟有些颤抖,“明明刚刚还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有可无;而此刻,一想到要失去他,我的心竟隐隐作痛。我真的想勇敢一次,为自己。按部就班地过了二十七年,我不想再因为怕别人失望的目光而一次次地妥协。”

“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怕你会受伤。毕竟情伤是无药可医的伤痛。”范小婉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了解北泽洋,作为朋友,北泽洋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在楼下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认真的。但是枫枫,爱情不是投入越多就能收获越多,你懂吗?不要表现得太主动,也不要一昧地将就,委曲求全,该强势就得强势,感情里输得最惨的人往往都是最认真的人。”

我竟有些失笑,所以才会对北泽洋有敌意,才会对他针锋相对,所以才会不让我送他。

这就是范小婉,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地对我好。

“枫枫,我的头好痛。我知道不值得。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而已,我知道过两天就好了,谁也不会因为谁难过一辈子,可是眼泪总是不自觉地掉。枫枫,你不要抛弃我。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孤独,但我不能没有你。如果有一天你抛弃了我,我真的会因为你难过一辈子的。”范小婉喝得烂醉,哭得像个泪人,乘着酒劲边哭边说。

哪怕她处于最不清醒的状态,我仍旧相信。

在外人面前一副强势的姿态,生怕我会被欺负,而背后全然为我考虑。

“那您老对他的试探可满意。”

“至现在为止,满分。”

“对了。”我抬起头,“北泽洋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嗯,倒是有很多女生追他,偷偷塞情书,路上大表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他都是冷若冰霜,视若无睹,连我们系花都未能幸免。我以前还怀疑他不近女色,是因为有那方面的取向呢?”范小婉撑着下巴细细地打量着我,摇摇头,“没想到,他是好这口。”

“真的?北泽洋帅是帅,不过也没帅出天际嘛!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追。”

“那是你眼睛长在脚底了,看不见。北泽洋刚上大学就开了‘sunshine’,在我们学校可是个传奇人物,有颜又有钱,谁会讨厌?”

我揶揄地纠正道:“那叫眼睛长在头上。”

“不。”范小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是长在脚底,要是长在头顶,你那么矮,肯定看得见。”

我愤愤不平地反唇相讥道:“你也是他们班的,那你不是也没喜欢他吗?”

“哎呀!我那不是被高寒先下手为强了吗!要是我当初坚决一点,果断一点,或许就没你什么事了。”范小婉顿了顿,一副苦恼的样子又补充道,“也不一定,北泽洋的口味实在是捉摸不定。”

“大碗。”我惶恐不安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刚才兴致满满决定勇敢一次,此刻却退缩。我的不安来自于我的自卑,我们之间悬殊让我的自卑感作祟。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们这般,一开始就如此悬殊。

范小婉抱着我:“木已成舟,顺其自然。感情本来就是未知的因数。既然爱,就摒弃那些莫名其妙的自我猜测。只是疯子,别爱得太快!”

湿答答的头发带着凉意不断向我袭来,直沁心底最软弱的地方。

“我有些害怕,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那样的感情岂不是太累了?恋爱永远都是不安全的,所有的情侣都有可能分手,我和高寒也不例外。但至少现在的我们,不会因为未来的无数种可能而退缩。枫枫,你不用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做任何准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忠于那份心意,不要掺杂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要是好好找找,估计得超过一万个,所以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我们就相信一次北泽洋,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把答案交给时间。不管未来怎么样,你还有我。”

“嗯。”我轻轻地点点头,“只是总感觉不真实,实在想不通他喜欢我什么,他身边明明有那么多比我更好的选择。”

“爱情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理由可寻。好了,多想无义,吹完头发就去睡吧!”

“嗯。”

既然我们之间‘交往’是北泽洋搏来的,那我们之间的爱情就让我背水一战,搏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化妆,范小婉则刚洗漱好,高寒和北泽洋就齐刷刷地出现在门口。

范小婉睡意朦胧地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昨晚在泽洋家睡的。”

北泽洋指着高寒:“是你男朋友赖在我家不走。”

“你家那么大,我借宿一晚怎么了?怎么这么小气。”

“我家只有一张床。”

“床大!”

范小婉一手握着门把,轻轻地倚在门上,无语地看着面前斗嘴的两人。

“床大也不是给你睡的。”

“大学那么小的床都挤过,这么大的床你居然不让我睡?”

“打住。”范小婉双手举在半空中,“我说两位,是要进来呢?还是准备一直在门口打情骂俏?还是回家理清了家务事再来?”

“进来!”两人异口同声地从范小婉身边一左一右地走进来。

我从沙发上拿起包包:“我好了,走吧!”

北泽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吃完再走吧!”

北泽洋娴熟地把东西放到厨房饭桌上,似乎做过无数次般自然。也对,我的小窝就这么小,一目了然。

北泽洋扭头看向我:“碗在哪?”

我指指下面:“洗槽旁边下面的柜子里。”

“我的呢?”范小婉不乐意地看向两手空空的高寒。

“粥有什么好吃的?”高寒不屑一顾地‘诋毁’道,“你不是不喜欢吃粥吗?咱们出去吃,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枫枫。”高寒向我勾勾手,“包。”

“我自己会拿。”

范小婉瞬间睡意全无,大步走过来,气鼓鼓地一手拿起包包,一手拿起茶几手机,说道:“泽洋、疯子,我先走了。”

范小婉置气的模样显得很稚气,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我忍住笑意,好心提醒道:“你不是还没化妆呢?”

“不化了,反正又没人疼。”

我不禁笑出声,我搂住她的手臂:“没人疼就更应该化得美美的,这样才能···你懂的。”

范小婉读懂了我话里的含义,装模作样地问道:“什么?”

“红杏出墙啊!”

高寒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讨好地问道:“要不我现在去买?”

高寒的讨好范小婉充耳不闻,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觉得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回家化个美美的妆,也许缘分就这样不经意间到了呢!”

说完的赌气地大步往门口走去,理也不理高寒。

高寒扭头受窘地盯着北泽洋低声道:“兄弟,你可害死我了。”

高寒又看向我:“还有你,你站在哪边啊?有你这么推波助澜的吗?”

说完随之而去。

其实不怪我,这话是范小婉教我的,我只是学以致用摆了。范小婉和高寒每次吵闹都会去喝酒,喝完第二天仍旧一如既往地化妆,甚至更精心。后来我忍不住问她:那么难过的人,怎么还有心思化妆?

范小婉玩笑道:这样才好红杏出墙啊,不然才出墙就会被人折断。

北泽洋似没听到般,安之若素地说:“杵在那干嘛?”

“你喜欢吃粥吗?”我边问边坐到凳子上。

北泽洋把粥递给我,坐到我对面:“高寒说你胃不好。”

“刚毕业那会,经常东奔西跑找工作,有上顿没下顿的,久而久之胃也不乐意了。”

刚毕业那会,每天东奔西走,像只无头苍蝇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奔走。虽一无所获,却也会忙到,没时间停下来好好吃顿饭。

我的胃病就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真正的原因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已经是九月份,天气早已缓慢凉了下来。历时三个多月,我和崔倩的工作还没有着落。

那天,崔倩在网上看到一家,拥有五百万资产公司的招聘信息。没有过多的要求,甚至不限年龄、性别、专业,我两个抱着试试的心态找到了公司的地址。

与其说公司,其实只是一间小小的房屋。屋里的摆设及其简单,几张桌子,甚至连台电脑都没有。门口三个男的坐着玩手机,听到我们是来面试的,屋里的中年妇女站起身来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你们是来面试的吗?进来吧!”妇女温柔可亲,笑脸迎人。

我心里有些不安,再怎么看也无法把它和五百万的资产联系起来。我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思前想后便看着面前的妇女问道:“这就是你们公司?”

市值五百万的公司,会不会太过于简陋和寒酸了?

妇女看了看身后,笑着说道:“你说这儿呀?这只是我们公司为面试临时设的一个地点,我们公司在郊区,太远又不方便,为了方便面试的人,公司才决定在这租个铺子,方便大家面试。面试通过就可以直接去公司上班,没通过也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你说是不是?”

崔倩牵住我的手,悄悄地在我耳边说道:“没事,我们先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大声叫。”

崔倩的话,无疑给了我一针定心针,打消了我所有的疑虑。

面试的地点,虽然偏离了市中心,但也不算僻静。偶尔还是会有人路过,恰好那时候正是我们找工作的瓶颈期。

我怀着放手一搏的心态跟了进去。

妇女完全没有架子,不像其他的面试官那般正式、严肃,反而像是家里的长辈和晚辈聊家常般,平易近人。

刚开始,我和崔倩都警惕地没有如实回答妇女的问题,后来发现她问的问题和其他面试官差不多,都是寻找不过的问题,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渐渐地我们也慢慢放松下来,对于妇女的问题也都如实作答。

将近半个小时的面试接近尾声,妇女双手一拍,笑盈盈地说道:“你们的面试通过了,明天去培训三天就可以正式上岗了,三个月的试用期一过就都是正式员工了。”

“枫枫,我们终于找到工作了。”崔倩激动地拉住我的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嗯嗯···”我也激动地回应着她,差点喜极而泣。

“等你们成为正式员工再激动也不迟呀!”妇女不忘打趣道,“对了——”

妇女话锋一转:“你们先交一下入职手续费,然后我带你们去看看公司。”

我和崔倩同时愣住,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

崔倩惊愕地问道:“还要交钱吗?”

“小妹妹,一看你们就是没有什么经验。”妇女仍旧不失仪态,头头是道地解释道,“不只是我们公司,其他的公司都是如此。你看你们还要培训三天,这三天公司是免费给你们培训的······”

妇女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抬头瞥了瞥门口的三个人,一如往常低着头玩手机,似乎这边所发生的事情和他们无关般。

我还是有些不安,忐忑地问道:“那交多少?”

“五千。”

妇女的声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一千。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传销’,那个令人痛恨又让人畏惧的恐怖神秘组织。

我明显地感觉崔倩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甚至有些颤抖,我不安地看向她。

崔倩却面不改色,不徐不疾地问道:“能不能少点?”

“唉哟,小妹妹,又不是买东西还讲价?”妇女并不气恼,耐心地劝说道,“再说了,你都有工作了,还在乎这点?你说到时候工资一发····”

“我的钱不够。”崔倩打断她的劝说,拿出手机,站起身来:“我出去给我父母打个电话。”

妇女看破了崔倩的技俩,方寸丝毫不乱,看似大方地说道:“打电话可以在这里打呀!没事。”

妇女说这话的时候,而门口的一个男子看似无意地用脚把门推关上了。

推过玻璃门的人都知道,玻璃门不是可以轻易关上的。玻璃门那么重,如何不经意关上?

我把男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他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带着无尽的压迫像我逼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