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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龙神

张玉茹却没有了下文,她笑看着杨茜,“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记住,这次纳妾所为之事非同寻常,你要做好你本分之事,否则死一千次也难辞其咎。”

张玉茹教杨茜的不过是寻常礼仪,不管杨茜怎么做,她始终不满意,羽凌风一直在旁边作观众,常常微微摇头表示不达标,杨茜被这两人完全搞懵了,看样子像是要将她训练成青楼女子一般,她几次想要询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想必两人是不会给她答案的。

一直挨到夜入三分,羽凌风已经离开,屋中只剩下九公主和杨茜,杨茜不得不被九公主那股认真劲所折服,很快她有些体力不支,张玉茹却不依不饶,说是学不好就不要睡觉,杨茜感觉自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又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张玉茹露出满意的笑容,杨茜心下一松,想必这下该让自己离开了吧,谁知张玉茹让她再练练。

夜半三更,杨茜揉揉酸痛的肩膀,今天真是憋屈,呈流质的食物还在胃里翻滚,她想吐却又吐不出,在床沿上做了好一会儿,其间小翠进来见自己主子还未睡,关切的询问一番,被杨茜敷衍了回去。

硬邦邦的木头枕硌的头皮生痛,连棉被也硬邦邦的,杨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身四下走走,一边思索着羽凌风纳妾究竟所为何事。

夜色下,两道身影在楼亭间被月色投进碧水中,随着微风破碎,羽凌风注视着张玉茹,“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你真打算将那任务交给她?”张玉茹的声音有些吃味,微蹙的眉头看上去楚楚动人,当朝的九公主,在姿色上也是数一数二。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能确定她是否胜任。”

“为什么不能将此事交给我?我才是你的正妻,我是唯一有资格为你分忧的,”张玉茹眼中饱含着泪水,带着些埋怨,但她眼中流露出的爱意那般明显。

“你太独断了,”羽凌风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

一只挨到天蒙蒙亮,杨茜才回到房间,这时九公主有请,杨茜睁着朦胧的睡眼,一步三晃的赶去正堂。

张玉茹已等候多时,她抬去眼皮瞥了杨茜一眼,冷声道,“把这些衣服洗干净。”

眼下是一大桶脏乱的衣服,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泥浆,寻常人根本不愿意与之接触,张玉茹的眼睛仿佛在笑,她微微摆手,三位小厮将木桶提到杨茜的面前。

“我过一会儿就来检查,务必洗干净,”说罢,她趾高气昂的离开。

杨茜小心翼翼的提起木桶内的脏衣服,哗啦一片泥浆剥落,溅了杨茜一身,好不容易打来一桶清水,刚刚接触那些衣服就立马变的浑浊不清,张玉茹分明是想整治她,面对等级森严的家族,她无力抵抗。

任劳任怨的将木桶内的衣服洗干净,张玉茹来时,她已经将洗净的衣服晾好。

张玉茹左看右看挑不出什么毛病,点点头,又道,“现在去打点水吧,倒进水缸里。”

杨茜气极反笑,刚要说话,张玉茹横眉一瞪,“难道你想抗命不成?还想将礼义纲常抄几百遍?”

杨茜自知与九公主地位悬殊,对方对付自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她只好依言前去打水,打水本是男人做的粗活,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胜任,提着半桶水,小腿肚已经开始打颤。

所幸木桶可以放在地上,走走停停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早饭尚未吃,杨茜只觉两眼昏花,头重脚轻,甚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终于将水缸灌满,杨茜靠着水缸浑身没了力气,她真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可天不遂人愿,九公主的声音又在她额耳边回荡,“做完了吗?做完了就赶紧去吃饭吧。”

杨茜诧异自己究竟是小妾还是佣人,恐怕佣人的待遇也不至于如此。

“小姐,大将军让你去他的书房一趟,”突然有小厮来报。

杨茜离去时,张玉茹意味深长的对那小厮笑了一下。

杨茜诧异羽凌风会让自己去他书房,要知道,羽凌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未经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去书房,若有违反,严惩不贷。

羽凌风的书房极为隐蔽,也极为简陋,徒有四壁,一桌一椅,一壶清茶,书房内大多彩漆剥落,裸露出原本的木质颜色,杨茜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将军的书房,不知道他为何不修正,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廉?

轻轻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声音,难道大将军不在书房里,杨茜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她推了推门,居然没有锁,想必是大将军故意不锁的吧,她推门而入。

“哼,杨茜,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杨茜只觉背后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她暗叫不妙,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恐怕遭到那小厮的算计。

羽凌风站在门口,冷冷的注视着杨茜,“你竟然擅闯我书房,该当何罪?”

杨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将军,是您让我来书房找你的,”思前想后,杨茜决定还是这样说,大将军是否相信只好听天由命吧。

“呵呵,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我书房了?”羽凌风冷笑一声,“不懂规矩,家法伺候。”

所谓的家法,令闻者惊心,最轻的乃是鞭笞,杖责,稍重的甚至剜目,刴脚,绞刑,挖心,杨茜变了脸色,她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何况羽凌风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她的无力辩解。

“来人!”羽凌风大喝一声。

杨茜感觉腿脚一软,几近瘫软在地,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直身,可眼中的惶恐之意表露无疑,而今她无依无靠,若是缺胳膊少腿的。今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一两个小厮愣头愣脑的闯进来,对羽凌风行了礼,“少爷有何吩咐?”

羽凌风摆摆手,“拖出去杖责五十下,下次若再犯,决不轻饶。”

只是杖责,杨茜松了口气,她被人架了出去。

等真正藤棍抽打在身上时,杨茜才发现所谓的杖责远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仅仅一下,她已痛出一身冷汗,又是一棍下去,她倒抽一口凉气。

啪啪,庭院外回荡起一道道清脆的鞭打声,以及杨茜连抽凉气的声音,杨茜想咬紧牙关,只道忍过去就好了,谁知道,一棍抽到在身上,根本闭不住气,啊!她惨叫一声,棍责接踵而至,杨茜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起初尚且能忍受,三辊下去,杨茜牙龈已经咬破出血,痛觉神经在她体内肆意,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她一次次想昏迷过去,可是强大的神经让她一直保持着清醒,啪啪,又是两棍,血水已然从口中溢出,后背宛若烈火焚烧。

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杨茜的大脑终于处于朦胧的边缘。

“二十下,”小厮报数。

二十下,清晰的传入杨茜耳中,再经过大脑处理,杨茜有种哭爹喊娘的冲动,才二十下,还未过半,原来杖责也是会死人的,以前她独处深闺,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听说杖责算轻刑,只道用棍子敲两下就完事了,谁知道……

“少爷,她昏过去了。”

“冷水泼醒,继续打,”羽凌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杨茜耳中,她想做出撇嘴额动作,脸上的肌肉却仿佛不属于她了,如此简单的动作,她竟然无法完成。

噗,一丝凉意令杨茜打了个激灵,寒彻透骨,杨茜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如这冷水般寒冷,但她不愿死,每个人都有珍惜生命的义务,她要活下去,要所有人知道,而今所承受的这一切将是他日攀上成功顶峰的垫脚石。

杨茜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这具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她,小厮一棍一棍好像击打在肉垫上。

哗,又是一盆凉水,杨茜悠悠醒转过来,却又被一阵冷痛拉扯入昏迷中。

“四十下,”小厮再次报数。

“接着打,”羽凌风冷漠道。

“夫君,又在惩罚丫鬟哟?”张玉茹莲步而至,掩面而笑,小鸟依人般向羽凌风靠过来,她随意的瞥了眼伏在凳上的杨茜,故作惊讶,“原来是妹妹呀,夫君何时如此暴怒,要家法伺候妹妹呢?”

“哼,未经我的同意,擅自闯入我的书房,”羽凌风声音见寒。

张玉茹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口微不可察的冷笑,“哦,这就是妹妹的不对了,夫君英明,是该用杖责罚之。”

“对了,将军,月茹这段时间似乎胃口不太好,膳房里的伙食是不是该改善一下了,”张玉茹替羽凌风轻揉肩膀,又贴心的为他捶捶背。

“真想不通你们女人,”羽凌风笑了笑,好看的剑眉微微扬起,“不知道月茹怎么和你搞好关系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恨她吗?”

张玉茹优雅的笑道,“夫君说的哪里话,月茹能为我更好的伺候夫君,我早就已经不恨她了。”

说到这月茹,乃是羽凌风的另一位小妾,进门比张玉茹还早,当初张玉茹恨之入骨,千方百计想置对方于死地,几次差点得手,月茹终于害怕了,于是向张玉茹妥协,成为张玉茹的左膀右臂。

“少爷,五十下打完了,”小厮大汗淋漓的上报。

“哦?把她扶回房吧,”羽凌风一扬眉,而后便不管不问。

杨茜趴在床上,不敢有丝毫动作,任何一个肌肉的扯动,足以让她痛的昏死过去,她只道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至始至终也不见羽凌风,更不见一个大夫,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伤口化脓,她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屋中冷冷清清,只有小翠打来水,不停的给她擦拭身体,血水将一盆清水染红,小翠换了三次水,才勉强将杨茜的身体擦干净。

“小姐,你好生休息吧,”小翠眼圈红红的,额头上隐隐有一块尚未结痂的伤痕,可是杨茜趴着身,没有看见。

“嗯,”杨茜微微点头,扯动背上的肌肉,她差点背过气去。

小翠又忙活的打理一番,将杨茜的房间收拾妥帖。

“小翠,”杨茜轻唤一声。

“嗯,小姐,有什么事?”小翠很快来到杨茜的床前。

“陪我说说话吧,”杨茜想哭,但她止住了自己的眼泪,早在杨家院子时,她已经将所有的眼泪哭干,既然爹不疼,娘不爱,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哭是没有用的。

小翠在杨钱的床沿坐下,“小姐想聊什么?”

“说说你吧,你是怎么在将军府做下人的?”杨茜好奇的问道。

小翠悠悠的叹口气,“自幼父母双亡,无奈之下投靠京城的叔父,可是叔父好赌,将我输给了古稀老儿做小妾,我逃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就来到了将军府。”

杨茜感慨不已,只道自己命苦,天下还有比自己更苦的人,她想起身抱抱小翠,以示安慰,可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她不由的将眼泪痛出来。

“小姐被动了伤口,小心又要扯裂,”小翠关切道。

趴着真是难受,杨茜真想舒舒服服的翻个身,可是在以前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事,可此却难于上青天。

“小姐的伤口若再不请大夫来处理,恐怕……”小翠欲言又止。

杨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禁苦笑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想请大夫来看看,狠心的羽凌风却弃她如敝履,现在更是不闻不问。

小翠陪着杨茜唠叨一阵,缓解杨茜的疼痛,不过聊着聊着,杨茜沉沉睡去。

次日小翠怎么都叫不醒她,一摸她额头,才发现她已经高烧了。

小翠急切的想找人帮忙,可是谁愿意帮这个忙?她焦急的在正堂外徘徊,想进去找羽凌风,一时却又不敢,这时,两个婢女走过来,“哟呵,这不是小翠吗?怎么昨天还没有被打怕?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翠气的小脸通红,她上前就朝着说话的婢女一巴掌,“不许你说小姐。”

婢女捂着肿胀的脸,怔怔的注视着小翠,不可思议道,“你敢打我?看来昨天的皮肉之苦是白吃了,”她说着与小翠扭作一团。

另一位婢女立刻来抓住小翠,双拳难敌四手,小翠很快被按在地上。

“哼,小妮子,没用的主子就是有没用的奴才,”婢女骂骂咧咧的拽住小翠的头发,将小翠的额头往地上撞。

“住手!”一声爆喝,两位婢女想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羽凌风。

“少爷,我,我们,”刚才说的最凶的婢女现在喉咙仿佛被人扼住,硬生生的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滚,”羽凌风不耐烦的挥挥手。

两人如获大赦,或荒而逃。

羽凌风瞥了眼小翠,“你怎么还不走?”

“少爷,小姐发高烧了,在不救治,恐怕就要……”小翠急切道,眼中的关切不言而喻。

“哼,你难道不知道怎么做好分内之事,是不是要我教教你?”羽凌风身躯微微一颤,脸上惊异之色一闪而逝,但他很快恢复平静,怪罪小翠道。

“小翠不敢,但恳请少爷救救小姐,小翠的分内之事就是照顾好小姐,”小翠扑通一声跪下,她心中难受之极,杨茜和她有着同样的命运,可是她逃出来了,现在的她虽然仍然在社会的最底层,但这是她的选择,她不认为自己是悲苦的,眼下小姐虽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可是却得不到女人一生最渴求的爱。

“哼,谁说这是你的分内之事,现在你被调去了浣衣室,杨茜的事已经与你无干,”羽凌风冷漠的说完,大踏步离开。

“为什么?”小翠真想大声的问,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出这样的疑问。

杨茜感觉身体忽冷忽热,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任凭她如何的努力,却连撑开一丝缝都无法办到,口中又干又渴,她渴望一滴水掉落在唇边,哪怕只有一滴,她也心满意足,可是这个愿望却始终无法实现。

似乎有人在摸她额头,她能感受到那片冰凉,好舒服,她真希望对方的手不要移开,就这样贴着额头。

可是对方的手很快移开,这令她很不满,很快,房间里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杨茜却听不真切,仿佛是人的交谈声,又像是老鼠爬过的声音。

“小姐,醒醒!小姐,醒醒!”小翠一个劲的呼唤。

杨茜虽然听见,但她无法做出回答,就连动动小指头,都显得力不从心。

“小姐,快醒醒,小姐,”小翠仍然不知疲惫的叫着。

杨茜很感动,小翠就像她的亲姐妹,不,比亲姐妹还要亲,杨家院子里的姐妹没有一个能一杨茜掏心挖肺,她们总是顾着自己的利益,将杨茜当牛当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