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甲板上的他，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嘴巴张得老大，大口大口地吸气，眼神逐渐混沌。
“想死却死不掉的感觉。”玖棠说，“一针下去，再也离不开这玩意儿。啧。”
她这话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眼睛瞬间睁得老大，瞪着头顶上方的人，嘴里发出嘶吼的气音。
“想死？”
他想点头，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猛地眨眼，恳求她给个痛快。
回望他的眼神，玖棠再次闯入他的意识领域。片刻之后，定了定神，瞬间了结了他的性命。
刚刚看到了不少“好东西”呢……想着方才看到的一切，转过头。“走吧。”
只留下了她带来的人收拾这里的残局，两人乘着快艇，直奔岸上而去。
待所有人都回到了龙凰京城分部，蓝玉书已经悠悠转醒。
“小玖儿呢！”
还没看见人，坐在大厅里的众人就听到了来自蓝玉书的叫喊声。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小哥。”玖棠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扶着他入座。
“小玖儿，我……”他想解释什么，一时激动，拉扯到了伤口，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我都知道。”她说着，把他牢牢按住，不让他乱动，“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我最没有资格说你。”
看她强颜欢笑的神情，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蓝玉书想反驳，被接下来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小鱼？！你怎么在这？！”
这是予白的声音，接着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好像突然打了起来。
她想起来，那个假扮亦阳的男人，还被人绑在外面。猛地站起，就要出去看看究竟。
走之前，还不忘交代蓝玉书坐着别乱动。
室外的空地上，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打斗方式，撒气一般，只求痛快的样子。
旁边的人想上前把两人拉开，被玖棠一个手势制止了。
这两人认识？
站在门口的阴凉处，她突然想到了予白予墨两兄弟的来历。
他们跟她回家以后，在外面几乎没交上什么朋友。大概是跟他们的经历有关。如今这个男人看起来跟予白关系匪浅。
“你是不是帮着别人干坏事了！说啊！”予白逐渐落入下风，嘴里还在放着狠话。“他奶奶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她注意到，在予白说出那句话之后，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不过，他们要打就打吧。那男人现在脸上还顶着亦阳的脸，怎么看都别扭。
想着，她三两步走上前，强势地把两人分开。接着，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把那男人脸上的伪装给撕掉。
程亦阳一直站在她身旁，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下一惊。他走的时候这个男人去找她了？
然后又看着她那熟练的撕扯的动作，直到他露出自己本来的面貌。
哟，还是个五官端正的小白脸？感觉……跟那臭小子是一个路子的。蓝玉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将这里的情况看在眼里。
他看看那男人，又看看程亦阳，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而被撕扯掉面具的男人发出“嗷呜”的一声痛呼，眼神控诉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女人。
“你，就是你，狠毒的女人。”他捂着自己还有些痛的脸，想指着她，想到了什么，又不甘心地缩回了手。
站在一旁的予白还真是为他捏了把汗。
他最好别惹大姐头，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好了，你们可以继续打了。”她说着，把手上的东西随便扔给哪个下属，然后干脆地退到原来的地方。
转身，就看见不听话的蓝玉书就站在门口，冲着她傻兮兮地笑。捂脸，蓝家的男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她倒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被她这么插了一手，他们还怎么打下去。
“不打了。”予白撇嘴，让人把他压进去。
“喂，你干嘛！”
“你本来就是被抓来的，当然是要审问你咯。”表情欠揍的予白背着手，走在前面。
几分钟后，所有人落座在一楼大厅。这是个平常用来娱乐的场所，临时变成了审问现场。
玖棠没有先说话，而是示意予白去问。他抿抿嘴，走到他身边。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小鱼。当年他和哥哥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再回去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小鱼就是那时候被带走的吧。
“谁派你来的。”予白开口道。
虽然明白他不会说，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真的不想跟他站在对立面。
果然，他一句话都没说。
大概是因为跟予白曾经是朋友，他的脸上闪过挣扎的表情。这些都被默默观察的玖棠看在眼里。
“你想死吗。”她突然开口说话。
那个叫小鱼的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始终低着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一颤，头又往下低了低。
予白没有说话。所有的选择权都在姐姐那里。无论她做什么决定。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给任何回应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予白。
“那些人在C国……”他的语速很快，像要赶在什么之前把话说完一般。
尽管如此，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鱼突然脸部一僵，开始泛白，慢慢又变成黑灰色，仿佛只有一个下场。
“姐姐！”予白猛地跪下，拉扯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小鱼，第一时间就想找最信任的人求助。
她沉着地朝这边走来。在没人发现的时候探入他的意识领域。如今的速度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又是一个被下了印记的人。
有了上次的经验，对于这种不算强烈的印记，她已经有把握解除了。
前提是这人能为她所用。
“如果你愿意，我能救你。”
她高高在上上，仿佛掌握众生生死的神。毫不夸张的说，此刻在小鱼眼中，玖棠就是这样神乎其神的存在。
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做到。这种非人类的能量，根本不是她能够对付的。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
这样简单的动作在现在的他做来，无异于最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