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救他一命又何妨。
撇了眼跪在旁边搀扶着这个男人的予白。他什么都没说。既没有恳求，也没有怨恨。
不再犹豫。她一把扯起这个还跪在地上的男人，想将他带到某个房间里“治疗”。
重量突然减轻——是程亦阳。他把小鱼的胳膊扛在肩膀上，走到前面，随意找了个房间，一脚推开门。
玖棠跟着走进去。他把小鱼放在床上，转身看到她，笑了笑，转身就走，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十分钟不到，他们就看到那扇门打开了。玖棠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如果不是这里人多眼杂，她半分钟就想出来了。
“那家伙没事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随便给他找个房间，照顾一下，我改天再来。”
说完，她就拉着程亦阳走了。
蓝玉书也被她留在了这里养伤。毕竟这里不仅有专业的医疗人员照顾他的伤，还有守卫，足够守护他的安全。
只有家人都安全了，她才能放心去做接下来的事。
与来时不一样，现在的玖棠开着车，以平生最慢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开去。
“不想问我点什么吗？”她说着，目光依旧看向前方。只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了本人现在心情还不错。
程亦阳侧了侧身，一手压在脑后，一股脑的把心里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
“我好像也能看到一些东西。在船舱的时候……”
“哦？”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你再仔细说说？”
刚好来到红绿灯路口，玖棠扭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除了她和那个幕后黑手之外，她又见到了有同源力量的人。而且是她的人。
“玖玖，你、你收敛一点。”程亦阳着急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以致于这话说得好像不待见她一样。
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抬眼看着她。被他那双狗狗眼直勾勾地盯着，简直诱人犯罪。
抓起他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轻咬了口。临了还亲了亲。
然后她就看到了不出意外的一幕——满脸爆红的程亦阳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僵在腿上，一动不动，好像这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傻了？”她说完，由心而发地笑了出来。胸腔发出共鸣，好像也感受到她此刻的欢喜。
真是个可爱的大宝贝。
接下来的路程中，两人没有说话。一个是被某人可爱到了，一个则是默默压下那些躁动，等着自己恢复正常。
金玉海湾停车场。在熄了火的车里，程亦阳脸上的红晕终于退去。
“小鱼跟船舱那个女人的情况很像，你……”
“没错。只不过是生是死，我现在已经可以把握了。”
她没说的是，现在在小鱼的脑子里，属于那个人的印记已经消失了，但她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天赋异禀吧。照着刻画了一下，再改进改进。她这个印记，绝对没有那些阴毒的东西。
他点点头，然后就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再抬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仔细观察玖棠，竟然觉得跟梦里那个女人好像。定了定神，把自己的梦告诉了她。
“红袍女人……”她好像见过。
算了，该知道的时候都会知道的。她这么说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天得好好恢复精神。明天，会有另一个好玩的游戏。
翌日，飞往C市的飞机上，头等舱里，每个人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毫不相干。
事实上，这都是跟随玖棠一起的龙凰精英。
放下眼前的杂志，玖棠那张明媚的脸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她的身旁，程亦阳同时转过头，假装在看手上的书。
“笨蛋。”她低声说道。
没有反驳。他耸耸肩，干脆转过来光明正大地看她。
“不怕被他们笑话了？”她说着，扭头看周围的她的伙伴。有些转头不及时的人干好被她抓个正着。
好像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自己人，程亦阳眼睛稍稍瞪大，很快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把玩。
接下来额旅程中，头等舱安静得让人昏昏欲睡。当然这只是表象。
仔细一看，文之昂、予白、灵玥三人都在这些人的队伍中。这次，他们是作为龙凰成员的身份，跟随她一起办事。
C市那所所谓的培训机构，实则内里如何，这些年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如果他们跟前些年一样，安安分分，她倒是没想这么快就去那里。但昨天，从小鱼那里她知道了一些事。
想着，她透过窗外，看着空中的云朵，就像草原上挤在一起的小羊羔，心境突然开阔，眼神愈发坚定。
下了飞机，在当地下属的安排下，他们没有在某处休息的打算，直接驱车前往目的地。
“小白的情况还好。据他最近传出来的消息说，里面好像在搞什么大动作。”一个下属在通讯里跟玖棠报告。
车里还坐着予白三人。
耳尖的予白听到那里面好像提到了他的名字，腰板瞬间挺直，“叫我啊？”
“谁叫你了，全世界就你叫小白啊？”灵玥忍不住怼他。
两人差不多大，凑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八字不合，总是吵吵闹闹的，谁也不肯让谁。
这在文之昂以前看来，总是觉得他们俩是互相喜欢，打情骂俏。那段时间，他还因为发现了这个“事实”伤心了好一阵子。
通讯挂断之后，车里的两人就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地闹了起来。
就像家里玩闹的弟弟妹妹，玖棠也就随他们去了。许久没有听到小孩的叽叽喳喳，还有些怀念呢。
程亦阳闭眼养神，听着后座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样生动活泼的氛围，就像他黑白的生命里的又一抹色彩。真好。
他睁开眼，看着开车的她，看着他世界中最丰富的一抹鲜红，心中满足。
文之昂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同样安静地听着，眼睛也直直地盯着那个人看。
予白似有所感，将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口，余光瞄到他的眼神，哼了一声，完全侧过身去，不让他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哈哈哈……”文之昂低头笑出声，随即声音越来越大。
予白被他笑得，感觉浑身不对劲，眼尾却偷偷弯了弯。
当下时光正好。青春一场，他们肆意欢笑，分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