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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内讧

廖淳的到来为崤山落草的杜远部增加了一千四百多员生力军,他们两部纠结在一起,组成了两千人的小军团,整日在这崤山上操练。山贼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落草为寇,也要个中好手,只有身手好了,日后方有保命的资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这伙人始终待在这崤山之上,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朝廷已经逼死了他们全家,他们仁慈的心也会随之堕落。只要惹得起的,他们很少放过;惹不起的,他们很少出手。尽管这一带有山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一直查无实据。大商团来来往往从未遭劫;小商队但凡经过,没有活口。

由于隐蔽工作做的很好,纵使强横如斯的曹操,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一股劫匪。当然,只是暂时没发现而已。因为曹操一直以来都忙于战事,无暇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纵使他知道这里有一小伙山贼,也没兴趣过来收编这两千人。

自从董卓以来,又逢李、郭之乱,曹操带兵入关保驾之后,一直雄踞中原。当然,他在中原地带不是好待的,周边需要很多势力需要平定。袁术、吕布、刘备次第平定。剩下的势力之中,最强的莫过于袁绍了。袁绍决胜公孙,势力蔓延,直至辽东。目前有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正是曹操生平之劲敌。

这一年,在矛盾不断的增加下,曹操、袁绍之间终于爆发了战争。最关注周边环境的廖淳当然时时关注着这些情况了。可惜大乱不在关中,这边警戒非但没有松弛,还加强了不少。无奈之下,他们只有继续等待。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天,反正他们行踪还没暴露。

一天,廖淳在山上操练时,杜远却劫了一队车仗上山。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车周围有布幔,应该不是装载金银货物的车辆,更像是坐人的马车。

杜远大老远见到廖淳,就高兴地呼喊起来:“元俭,好事啊,你猜我今天劫到了什么?”说话间,他已经走得很近了,也乘便下了马。这马是打劫商队的时候得到的,如今这山头上养着十几匹。廖淳、杜远有专门的马匹,其余的都分散到了探马那里,用来打探情报用了。当然,不用的时候就用来训练骑术。

“能使青葱马两匹拉车,应该是大户人家!”廖淳盯着杜远带来的这辆马车推测着,“看马车周围布幔遮掩,该不会是女眷吧!”

“元俭,你真神了!”这时候,杜远带着喽罗拉车已经走到了近前,“能不能猜到是谁家的女眷?”

“别告诉我你劫了皇亲国戚!”廖淳看他神色就觉得不对头。

“嘿!还真这么神啊!”杜远见他猜到了,于是异常兴奋道,“这是大汉皇叔刘备的老婆!”

“不会吧!你劫她干什么?”廖淳有些惊讶,他们在这山头上待着,一晃都快十年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半大小子,而是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了。尽管这些年来没有再碰说纸笔书籍,但也不至于像杜远一样无知。

“嘿,我们还没有压寨夫人呐!这次一车劫来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怎么样?可惜一个大汉皇叔,二位夫人连个丫环都没有,只有随从二十余人护送。”杜远此时已经三十多岁,他一向都是以大哥自居的。大事廖淳管,小事也该轮到他作主了吧。

“你将随从都杀了?”廖淳有些惊愕,他一个随从都没看见。

“几个老卒,哪经得起我一枪。”杜远言语十分猖狂,“又不是关云长亲来,怕他做甚!”

听他这么一说,廖淳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一般:“车仗在先,关云长相距必然不远!那关云长在曹操处封侯拜将,近来更是斩颜良、诛文丑威震华夏。你怎么敢惹他!”

“他已经挂印封金,离开曹操了!”美色当前,杜远不忍放弃,“方才我部下于三十里外探得关羽和曹操正在桥头惜别,故而我敢劫了他的车仗!”

“你不怕曹操拿我们的人头当人情一并做了,送给关云长?”廖淳气急,“赶快将二位夫人送回!声明误劫上山,少惹麻烦为妙!”曹操最喜欢送人情,他可不想被当作人情困死在这崤山之中。现在关羽带着二位皇嫂离开曹操,他们正好尾随其出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阿,如果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里了。

“好吧!”杜远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带着三四百喽罗又将车仗往山下赶去。他哪里知道廖淳的见解,还以为他在为难自己。关羽是什么人?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官。自己呢?自己可是贼,又杀了他二十个手下,他焉肯罢休?不宰了自己才怪。

杜远走后没多久,廖淳就大吼了起来:“弟兄们,赶紧收拾行装,等一下咱们随关云长出关,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刚才车仗女眷都在这里,他不好意思言明自己是要借助关某之力离开这里。生怕这二位女眷到时候一学嘴,关云长不接受自己这一伙人。那样一来计划就泡汤了。

众兄弟留下收拾行装,廖淳自然当先下山了。他刚才看杜远一脸不情愿,生怕他不完成任务,于是带着十几个个兄弟抄小路悄悄下山跟踪了一下。

果然,这杜远没有将车仗带下山。山林中有一条岔道,通往山腰空地。那里是他们以前的演武场。后来觉得这里距离山下太近,容易被发觉,所以往上迁了一点,原地也就荒废了。杜远将车仗往那边拉,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大当家,二当家不是要我们送车仗下山吗?”一个喽罗很不解杜远的意思,这条路不通往山下阿!

“没有二当家了,今天中午我就要他像当年他老爹一样卧床不起!”杜远恶狠狠地发表了自己的言论,“自从他来了之后,我什么权利都没有了。丁点儿的小事都要先问过他!我可是山大王!”他的火气不是积压了一天两天的了,是将近十年!说话间,他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身边那位问话的人,道,“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想办法把这个混到他饭菜里!”

“这是什么……”那小兵虽然跟了杜远十多年了,可以说是心腹了。但即便是心腹,他此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杀人如麻的他也是第一次害人,而且还是害自己人。

“子午失魂散!”杜远看到了周围人的惊诧,于是解释道,“廖淳终究是外人,当初邀请他入山是为了图谋他手下那一千五百人。如今只要不露声色的解决掉他,弟兄们都不会发觉。也不会有内讧!”说着,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这些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于是,他又解释道,“放心,这药吃下去就和重症病人一样,数日内必死无疑。任谁都看不出破绽。当年廖淳的父亲就是中了这种毒,名医都看不出破绽来!”他以为周围都是心腹,因此也就明言了。

“廖当家的父亲是死在你手中?”他手下诸位面面相窥,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一方面是自己的老大,另一方是可亲可敬的廖淳,他们需要一个选择。

而廖淳这边呢?他当然听到了这一系列对话。只是他不能出头,因为对方有几百人,而他只带来十几个弟兄。他需要等,需要忍耐。他算是明白向来身体强壮的老父亲为什么会忽然之间一病不起了。而且,照此说来,老父也早已经深埋黄土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骗自己入伙的幌子!

廖淳没有冲出来,但是他旁边几个人却忍不住冲出来了。他们是廖淳的老乡,如今又在廖淳手下做事,自然是向着廖淳的。方才听到他们要陷害廖淳,自然忍不住要冲出去。廖淳再三拦截,也只是拦住了身边三四人。因为他不便开口说话的缘故,距离稍远的几位没有察觉到拦截,直接冲了出去。

这岔路口只是树林茂密,并没有什么巨石当道,冲出来很简单。再加上周围一时间很安静,而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更有甚者已经吼出了声。因此,这几位脑袋发热的弟兄惊动了杜远。杜远此时骑在马上,因此倒也不用怎么回防。他手中提着长枪,只是丁丁当当几声,就将几个来偷袭的人招数悉数封死。

“给我宰了!”密谋外泄,他自然不准备留活口。当然,他也不愁手下人不听话,毕竟心腹每人都有。

秦桧还有仨好朋友呢,杜远自然不会更差。一声令下,十几个人都挺枪而出,准备斗一斗几个来犯的刺客。当然,这几个偷袭的人并不是什么举世高手,他们只是廖淳手下的兵而已。坦白而言,廖淳的兵并不比杜远的兵高明多少。因为平时都是他们二人在训练,没有分出彼此来。此刻十几个人围住他们几个,优势劣势,一目了然。

“住手!”廖淳关键时刻,廖淳不得不挺身而出了。这是他和杜远之间的事情,不能连累无辜的兄弟送死。就算有人要死,也只能是他和杜远之中的一个。

廖淳忽然间冲了出来,这是所有人都所料未及的。因此,现场一时间僵持了下来,鸦雀无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