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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东方日出西门雨

乌龙山,山连山,山势高峻,岭险涧深。乌龙江,水叠水,水流湍急,水寒沏骨。

一支骡马商队载着贵重的丝绸货物,倚着乌龙山,傍着乌龙江,沿着盘山山道,缓缓地行进着。这只商队由三个头领护送,五十五个伙计押运,队前探路的头领是东方家族高手东方富,队中守护的头领是东方家主东方小山,押在队尾的头领是唐园主人唐有明,队伍前方的三十五个押运伙计是属于成都东方家族的,清一色装备环首蜀刀和短刀,后面的二十个押运伙计是属于成都唐园的,清一色装备着硬弩和佩剑。

转过一处山嘴,前方一个手持腰刀,浑身鲜血的人,跌跌撞撞地向骡马商队奔来。见那人来得惶急,前方骡队押运伙计全都勒停骡马,刷地一声,齐齐蜀刀出鞘,以待厮杀。

东方家高手东方富手持环首蜀刀,当先出马,喝道:“来者何人,休得近前惊我商队。”

那个血人奔到东方富马前,停下施礼,嘶哑着声音道:“马上好汉,烦请借个路,前方树林有强贼劫掠,小人欲寻取救兵来援。”

东方富一边忙派人通报东方小山,一边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血人,问道:“让路不难,你先告诉我你是何人,怎得独自一人逃到这里?”

那血人喘着气,定了定神,道:“小人是成都振远镖局的三镖头余显,我们镖局行到这乌龙山地界,忽遇强贼埋伏劫镖。贼众我寡,赵总镖头怕镖车有失,故特命我暗里杀出求救,没想却遇到你们商队。在下看各位衣着颇象是成都东方家族的人,不知马上好汉大名?”

东方富一惊,心里更疑,道:“在下东方富,确是东方家族的人。闻说振远镖局的赵总镖头英雄无敌,又是峨眉派俗家领袖赵公明的二徒弟,自从‘利刃山’强贼被诛灭后,再没遇到过敢为难赵总镖头的绿林强人。乌龙山又是川南界面,难道毛贼吃了狗熊心豹子胆,竟敢打劫振远镖局的镖?只怕你言语不实,其中有诈。”

那血人心里焦急,道:“小人所说句句是实,我们振远镖局此次是受成都独孤家所托,特运送一批兵器农具到南中,此次镖还是我们赵总镖头亲自押运。这条路以前也曾走过,确不曾遭遇过什么强贼劫路,唯独今次却特别,一走进这乌龙山,不知哪里窜出来一伙了得的强贼,为头的那个贼头尤其扎手,唤作‘鬼脸儿’乌黑,硬要我们留下三千两黄金作买路钱。我们赵总镖头先礼后兵,软硬兼施,谁知那乌黑‘四季豆不进油盐’,不肯让路。那伙强贼仗着人多势众欲强吃硬夺,我们镖局自然也要力保镖车不失,现在双方正在林子里厮杀呢,请好汉借个路走吧。”

两人正说话间,东方小山一骑马已从后队赶了上来。

东方小山在马上看了一眼那血人,道:“你是何人?我看你有些面熟,似在哪里见过。”

那血人拜倒马前,道:“小人是振远镖局镖头余显,东方家主喜宴时,小人也曾随赵总镖头贺喜吃酒,只怕东方家主贵人事忙,记不得小人。我们振远镖局被贼人拦路,十分危机,既是东方家主在此,小人也不用别处求人,请东方家主为小人镖局作主。”

东方小山道:“原来是余显兄弟,好说好说。贵镖局赵总镖头英雄气概,走镖二三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会怕区区几个拦路草贼?”

余显道:“说来也怪,也不知道从哪里流窜来这伙贼人,不仅厮杀起来横蛮凶狠,绝不象普通草寇,更兼人数又有一二百人,十分难敌。为头的那个‘鬼脸儿’乌黑,使一对判官笔,极其狠辣,又一身好武艺,已杀死我振远镖局张平、周凡两个镖头,估计现在正跟赵总镖头放对呢。”

东方小山自语道:“难道是入川的黄巾贼军中分出来的一支流寇吗?”又道:“余显,你不要慌,你且说贼人现在哪里?”

余显道:“贼人正在那边树林里和镖局的兄弟们厮杀,望东方家主速速救援。”

东方小山道:“余显兄弟放心,我与你镖局的赵总镖头交情深厚,今你镖局遇险,我岂能坐视不管!”又喝道:“请十位兄弟随我探路,其余兄弟随东方富紧守骡队。”众伙计答应一声,10骑马出列排在东方小山身后。东方富则率领其余伙计手持蜀刀,摆布端正,严守骡队。

东方小山从背后拔出“刃言”宝刀,拍马前去探看,身后10骑紧随。奔近前方树林,果然听到林中喝骂声、惨叫声和兵刃交击声,不绝入耳。东方小山艺高人胆大,驰马入林,10骑随后杀入。

只见林中停着十几辆骡子拉的镖车,镖车上插着三角形小旗,旗上绣了一只黄色的飞镖和“振远”二字。二三十个镖局的趟子手死守在镖车旁,正跟一群面恶眼凶的贼人混杀。为头两个一个使判官笔,一个使铁鞭,厮杀最为激烈,地下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尸体。这些骡车东方小山却也相熟,果然是成都振远镖局的镖车,使铁鞭的那个东方小山是认识的,正是振远镖局的大当家赵金镖。

东方小山诈叫道:“赵总镖头莫慌,我东方家族五百人来援。”手中宝刀挥舞,策马向众贼杀去,从骑随后掩杀。东方小山刀法威猛,宝刀锋利,又仗着骏马冲势,在树木间往来冲突,大砍大杀,如入无人之境。从骑的手中蜀刀是千锤百炼的好刀,也久经训练,果然助杀起来十分勇武。振远镖局的众趟子手得东方小山这支生力军相助,无不士气大振,大杀大砍。众小喽啰们听得来援敌人众多,又被杀得心怯胆落,也不辩真假,发声喊,四散落荒逃窜。

两军交战,士气可说是第一重要,没了士气,再是猛将智将统领也是无用。如今众贼兵士气大跌,溃败逃跑,把贼头乌黑气得七窍生烟,一对判官笔左刺右点,攻势越急,欲尽快取下赵金镖人头,以振士气。

要知道振远镖局总镖头赵金镖的鞭法可非同小可,乃是峨眉派赵公明配合“降龙伏虎神功”独创的一套专破气功的鞭法,名为“打神鞭法”,鞭法中藏着十八重暗劲,交战时一重接一重重重攻击,可将对手内力逐渐侵蚀弱化,极为厉害。因赵金镖资质有限,仅学得“降龙伏虎神功”缩削改造而成的“铁甲功”,铁甲功一成火候就是一重暗劲,赵金镖铁甲功已有八成火候,故每一鞭打出都潜藏着八重暗劲侵蚀,对战越久,对手功力越被暗劲消减,越加弱化,最后必是油尽灯枯之局。

久战赵金镖不下,贼首乌黑心烦焦躁,又喝止不住众喽啰溃逃,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一边斗打,一边寻机窜逃。赵金镖舞起单鞭,泼水难进,紧紧纠缠住乌黑,哪肯放过。两人笔来鞭往,苦斗恶战。

东方小山斜刺里拍马而来,手中宝刀一挥,奋起神威,大喝一声往乌黑当头劈下。乌黑急格开赵金镖单鞭,一对判官笔忙来架隔。东方小山手中刀却是宝刀,有削铁断金之利,只一刀,将乌黑的一对铁判官笔砍作四段。乌黑大惊失色,双手一扬,将手中剩下的两半截判官笔当作暗器,分别向赵金镖和东方小山掷出,同时侧身一个飞纵,往林中窜去。赵金镖先一鞭打飞半截判官笔,身如大鹏展翅般飞纵而起,一掠数丈,一鞭打出,正中乌黑后背。乌黑嘴里狂喷一口鲜血,借着鞭打之力,顺势负痛再飞窜两丈。东方小山一刀也把半截判官笔砍落,侧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飞驰追去。乌黑几个起落,往林中猛窜欲逃。赵金镖大声呼喝,在乌黑身后猛追。两人一追一逐,在树林间窜跃。东方小山马快,先赶过赵金镖,迎风举刀,直奔乌黑。乌黑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响,越发惊慌,亡命往林中窜逃。东方小山飞马冲上,斜劈一刀,血光闪过,将飞窜的乌黑挥为两段。

东方小山、赵金镖、余显及从骑、趟子手奋力杀尽余贼,唐有明、东方富也率骡马队赶到,众头领相聚。

唐有明自幼练得耳聪目灵,非常人可比,忽听得树林里乱尸堆中有轻微的呼吸声,微弱的声音细而短,可瞒得众人,独瞒不过唐有明。唐有明飞掠而起,两个纵跃,在乱尸堆中脚一点,手一伸,已生擒住一个受伤的小喽啰。唐有明手提着无法动弹的小喽啰返身飞掠而回,将拿住的小喽啰掼在地上。

东方小山道:“二哥,拿一个小贼来做什么,何不干脆一刀杀了?”

唐有明道:“三弟有所不知,这伙贼人来得蹊跷,故我特拿来问话。”

赵金镖道:“唐兄所虑极为有理。往常我振远镖局押镖走过乌龙山,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强贼恶寇。今天为何会突遇这伙强贼,我也觉得纳闷。”

唐有明一脚踩住小喽啰,道:“你这伙强贼是哪里来的,要想活命从实招来。”

小喽啰心中恐惧,道:“小的是乌龙山上乌家寨喽啰,实是新近才随三位大王占住乌龙山的。”

唐有明道:“你山寨中有多少人马,你说的三位大王又是谁?”

小喽啰道:“小的山寨中聚集有三五百人马,为头三个大王,大大王乌云,绰号‘摸着天’,二大王乌泥鳅,绰号‘泥里钻’,三大王乌黑,绰号‘鬼脸儿’。刚才三大王带一百五十人巡山,路遇镖车经过,故起劫镖夺财之心,却不想被众位好汉杀死。”

一个乌黑也如此厉害,听到还有两个大王及数百人马,众头领都吃了一惊,一众押车伙计面面相觑,尽皆失色。

唐有明道:“你们的山寨在哪里?”

小喽啰道:“前去十里的山上,就是小的们所在的乌家寨。”

唐有明放了脚,道:“来人,将小贼捆在树上,且饶他一命。”

小喽啰道声谢,从人正待上前捆绑,振远镖局镖头余显几步抢前,一刀将小喽啰杀死,却将尸体一脚踢到乌龙江里。

唐有明道:“一个小小毛贼,饶他一命何妨?”

余显恨声道:“我镖局死了两个镖头,二十来个兄弟,安能饶他。”

唐有明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赵金镖称谢道:“今趟若不得东方家主和唐兄出手相助,振远镖局险些栽了大跟斗。”

东方小山道:“赵总镖头说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家父定下的家风,家父虽惨遭横死,我又岂敢善忘他老人家教训。再说我等也是商队,可谓同仇敌忾,赵总镖头又与我本有交情,如何不来协助杀贼?”

赵金镖道:“想我赵金镖走南闯北,所过之处的官府绿林无不给赵某三分薄面,才保得镖稳。谁料此处强贼如此无礼,真真气煞赵某。”

唐有明道:“赵总镖头乃川中大侠赵公明高徒,怎不亮出峨眉派字号,以惊群贼?”

赵金镖道:“说来羞煞,赵某说出峨眉派来历,那个叫乌黑的贼头仍不买账。看来这伙强贼也是初来川中,并不知道我峨眉派的厉害,以此托大。”

东方小山道:“赵总镖头这趟镖,是要押往何地?”

赵金镖道:“这趟我振远镖局接的是独孤家要运到南中的镖,镖车上装的都是独孤家贩卖给南蛮王的兵器和农具。”

东方小山道:“恰好我们也有批丝货要贩运南中,何不结伴同行,我等也可借借赵总镖头的声威?”

赵金镖喜道:“那赶情好,有东方家主和唐兄一路,就算遇到过路强贼也不用怕了。”

余显插口道:“不是我余显夸口,除开这乌龙山,此一路过去南中,纵有几处势盛的绿林豪杰,也要给我们赵总镖头面子呢。”

唐有明道:“如此甚好,我们一路同行,正好相互扶助。”

赵金镖见众伙计有些心怯,为了鼓舞士气,道:“过了这乌龙山,顺着乌龙溪再走二三十里就是乌龙镇了。众位兄弟辛苦了,到了乌龙镇,我赵金镖当请众位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一醉。”

振远镖局的众趟子手才历惊险,正盼痛饮一番,闻听此言无不大声叫好。有免费酒喝,东方家和唐园的伙计们也跟着拍手叫好。

唐有明皱眉道:“赵总镖头,你等押镖之人,如何也敢醉酒?”

赵金镖递个眼色,道:“乌龙镇那里有我振远镖局分号,有分局的兄弟照应,自然无须担忧了。”

东方小山会意,道:“如此说来,我等立即动身赶过乌龙山方为上策。”

赵金镖道:“正是这话,贼势猖獗,我等须加紧赶路。只要放开脚程,天黑前应可赶到乌龙镇。”

赵金镖押着振远镖局的镖车先行,东方小山和唐有明的运丝商队押后,一行骡马车队,继续在盘山路上前行。

一行走了一阵,天边忽飘来一片阴云,遮住了阳光,天色也阴暗下来。

又转过一处山嘴,押送镖车的趟子手发声喊,全停了下来。

赵金镖快步奔前,喝道:“你等众人不加紧赶路,如何发喊不走?”

二镖头余显指着远处的树林道:“前方山坡一带林木繁茂,刚才我看到有贼人在树林边探头探脑偷看,怕是乌家寨贼人望风踩点。”然后又往路边一指,皱眉道:“赵总镖头你看地上。”

赵金镖往地上一望,面色凝重起来,原来路上摆着三根荆棘条子。那是江湖上的暗语,是强贼故意给镖局发出的警告,意思要镖局送上三份大礼作买路钱,否则休想通过。

赵金镖道:“余显,你速去通知东方家主和唐园主人前来商议。”待余显走后,赵金镖招呼镖局的众趟子手道:“兄弟们,吃我镖行这碗饭都是刀口上舔血,头提在腰带上耍,今天贼人明摆着不会放路给咱们走,咱们须得放亮招子,显露身手,硬闯过去。切记不可失了咱振远镖局的威风。”

众趟子手齐声答应,都端正好刀枪,准备一场厮杀血战。

东方小山和唐有明策马从队后匆匆赶到,两人下了马。

东方小山问道:“赵总镖头找我二人来,所谓何事?”

赵金镖道:“前方林子里有贼人窥看,又在道上摆了荆棘条子示威,明要吃掉我们的走货,故赵某急召东方家主和唐兄商议对策。”

唐有明望了望,道:“此地山高坡陡,山坡上一带全是大树,旁边江流湍急,只中间一条夹道可走,正是奇险之地。树林里倘有埋伏,我等车马骡队实难脱身。”

东方小山道:“我看前方树林里隐有杀气透出,必有贼人隐伏。赵总镖头一向走南闯北,什么凶险没见过,不知赵镖头有何过关良策?”

赵金镖道:“天色将晚,敌暗我明,退是退不得,停也停不得。如今唯有强闯一条路,不知道东方家主和唐兄可肯助我?”

东方小山道:“我们原当同舟共济,赵总镖头无须客气。只是硬要强闯,倘若林里乱箭射出,我等一个个岂不成了箭靶?”

赵金镖道:“不瞒东方兄,我师傅传我铁甲功,虽仅得八成火候,却也是刀剑难伤,不惧流矢飞箭。倘若林中真的有弓弩暗器埋伏,我可杀却埋伏贼人,破除威胁。那时东方家主和唐兄等急护骡马车队从后抢上,一拥过林,如何?”

东方小山道:“赵总镖头果然见识高明。赵总镖头放心前行,我等随后杀来,必要保得一众车队周全。”

唐有明道:“骡队驮着货物,行走缓慢,队列又长,如果强闯,被贼人居高临下冲杀下来,必被截成几段,那时贼众我寡,首尾难顾,必然有失。”

赵金镖道:“唐兄见识极为高明,不知唐兄有何脱身妙计?”

唐有明道:“我建议镖局人马、东方人马、我唐园人马,各分出一半人,由东方家主率领,跟随赵总镖头强闯夺路,一边杀开一条血路,一边截挡山坡上冲下的贼人。余显镖头则率镖车走先,东方富头领居中护持骡队,我押后护持骡队,且战且走。只要骡队闯过那片密林,我等断住山路阻截,贼人无法前进,自动不得货物,那时骡马车队也自可逃去乌龙镇搬救兵。”

赵金镖、东方小山齐道:“此策甚是周全,正须如此行。”

众伙计齐齐把刀枪弓弩准备,夺路血战蓄势待发。

赵金镖深吸一口气,运起铁甲功,只见其全身肌肉块块贲起,如身披铁甲的将军,威猛十足。赵金镖大马金刀地踏步向前,颇象独闯敌阵的孤胆英雄。将近树林,一阵梆子响,树林里突飞出金钱镖、飞刀、飞蝗、梅花针、弩箭等暗器,全都往赵金镖身上打来,如下了一场暗器雨。赵金镖双手挥舞,护住眼目。只听叮叮当当连响,暗器撞在赵金镖身体,如撞中一堵铁壁,全失去了杀伤力,无力地跌到了地上。赵金镖无惧暗器,继续踏步往前行去。

又听当当当数面锣响,山坡上的林子里冲下三百来个小喽啰,只见一个个粗壮狠恶,手持刀枪,腰悬利刃,耀武扬威,早把赵金镖围住。

为首一个眉如漆刷,面目凶恶的大王,左手持一个大团牌,右手持一把大滚刀,喝道:“好大胆,见过我乌家寨摆在路上的荆棘条子,不但不送份子钱,居然还敢冒死强闯。”正是乌家寨大寨主乌云。

赵金镖道:“在下振远镖局赵金镖,山不转水转,赵某欲过乌龙山,特来向大王借路。”

乌云道:“给赵镖头两条路走,要不留下黄金五千两,要不将镖货留下。”

赵金镖道:“我们江湖上穷走镖的,哪有五千两黄金给你,镖货是咱们命根,更是给你不得。”

乌云道:“说来说去,不如不说。小的们,截下骡马货物,人全都给我杀光。”舞起刀牌,径奔赵金镖。

锣声乱响,众喽啰挥舞刀枪,一发齐上,向镖车冲来。

东方小山挥舞“刃言”宝刀,一马当先杀出,一半的组合人马跟随东方小山杀上夺路。

余显护持着镖车居前,东方富居中,唐有明垫后,护持着骡马队,发声喊,跟队厮杀。

赵金镖舞起一十八路“打神鞭法”,乌云舞起刀牌截住,两人大战,却是半斤八两,一时难分胜负。

东方小山刀利马快,砍开枪林刀丛,拍马杀来,手中宝刀向着乌云直劈下来。乌云举牌硬挡,“扑”的一声,发出非金非铁的声音,宝刀竟砍不动团牌,显见团牌也是奇物所制。乌云弃了赵金镖,舞起刀牌,向东方小山着地卷来。赵金镖趁势挥鞭往前杀去,果然是挡者死,碰者伤,破开一条血路。东方小山马上挥刀怒劈乌云,乌云着地一滚,闪开刀,却已奔到东方小山马前,大滚刀一挥,将马前蹄斩断。那马悲嘶一声,扑地倒下。东方小山飞身而起,杀入乱军之中,宝刀起处,断兵残肢乱飞,如斩瓜切菜般容易。乌云大怒,奋身赶来,接住东方小山,两人大战。

东方小山所率的一半夺路军也跟着东方小山混杀,截杀住山坡上密林里冲下的贼兵,掩护车队。

前队的余显趁机率领镖车队冲过,跟着赵金镖往前杀去。

中队的东方富策马杀到,舞起环首蜀刀,欲援救东方小山双战乌云。乱军中,几个小喽啰扯起绊马索,将东方富坐下马绊倒。东方富落下马来,飞身一跃,冲入喽啰队里,把贼兵乱砍乱杀。众东方家族人马挥舞着蜀刀,护持着骡马队也趁势随着余显的镖车队前闯。

后队的唐有明闯了上来,喝道:“放箭。”唐园的伙计把早准备好的弩箭射出。山坡上的贼兵疯狂冲来,一排弩箭射去,早射倒了十多个,第二排弩箭射去,又射倒十来个。贼兵杀到近前,弩箭再无用场。唐有明舞起长剑,大砍大杀,众唐园护卫换上佩剑助杀,护持着骡队前行。队尾一头骡子忽被贼人的冷箭射中后腿,蹄下一滑,掉到了乌龙江,伙计正待抢救。唐有明喝道:“休得多管,保持队形,只顾冲前夺路。”

开路的赵金镖果然了得,仗着一身铁甲功刀箭难伤,单鞭乱打,一个人杀得拦路的喽啰哭爹叫娘,横尸满地。赵金镖硬杀开一条血路,过了林子,前面再无贼人,赵金镖守住林边,乱杀喽啰,掩护镖车过林。

东方小山也随后杀到林边,截杀山坡上冲下贼人,掩护骡车闯林。

东方富舞起环首蜀刀,大战贼首乌云。乌云见商队随赵金镖和东方小山冲过埋伏,到口的肥肉要溜,心里大怒,奋起神勇,杀得东方富忙于招架。贼兵中忽飞出一支标枪,向东方富后背掷出。东方富闪得稍慢,被标枪投中大腿,犹自死战。乌云团牌挡开东方富手中蜀刀,大滚刀横着一斩,带着猛烈的刀风,欲将东方富砍作两段。

正在危机关头,唐有明的骡队刚好赶了过来。唐有明轻叱一声,飞身一剑,如空中飞过一只白鹭,剑尖乱点,如雨般急刺乌云。乌云惊见突袭的剑势急密而迅捷,难以招架,只得弃了东方富,忙使出护身绝招“团团转”,只见团牌在乌云周身高速旋转,将乌云全身护得严严实实。唐有明奋身直进,以凝聚的剑劲捣破了绵密的守势。乌云火速变招,回刀护守,刀牌联防,果然守得滴水不漏。唐有明力尽,从空中落下。乌云凌空一跃,大滚刀“力劈华山”,反向唐有明当头砍下。唐有明怒喝一声,以剑气环身,不仅把周围小喽啰攻来的乱枪乱刀卸开,也把乌云的刀劲全数卸开。唐有明手腕轻旋,使出唐家剑法之一式“怒海行船”,澎湃剑气如浪潮一般,向乌云袭来。乌云舞起团牌格挡剑气,大滚刀寻机攻击。二人功力悉敌,难分胜负。

赵金镖正在最前方的林边掩护镖车前行,上流头忽飘下十来只小船,每船上面有七八人,专有二人射箭。船上箭向岸上镖车乱射,早射倒五六个伙计,三四匹骡子,一众镖局伙计失声惊呼。赵金镖大怒,奋身冲前挡箭。到得前岸边,赵金镖飞身一跃数丈,落在了江中最前面的一只贼船上,手中铁鞭直上直下打去,将船上贼兵全打下水去。赵金镖脚踏小船,运劲一跳,却跳到第二只船上,打神鞭舞起,谁人能敌?将第二只船的贼兵全部杀下水去。其余船上贼兵见赵金镖英勇,乱箭全向赵金镖射出。赵金镖的铁甲功完全无惧箭雨,再跳上第三只贼船,照船身猛打一鞭,木屑纷飞,将小船船身打得稀烂,江水急涌出入,小船倾覆,船上贼兵慌乱跳水。赵金镖又纵跳上船,只顾打翻小船。其余船上贼兵见赵金镖神勇如此,早吓慌了,都转舵划桨,急欲避开。江中只一条路,哪里避得开?赵金镖在江中船上纵跳如飞,举鞭乱打,转眼就将十来只小船杀得只剩下一只。赵金镖踊身一跃,跳到最后一只贼船上,正待杀贼,船上贼兵哪里敢敌,全跳下江中挣命去了。赵金镖将小船船底猛地一鞭打个大洞,在小船沉没前脚一点,身一纵,如一只巨鹰,向岸边飞去。

眼看近岸,岸边的烂泥滩里忽钻出一个人形泥团,那泥团迎着空中的赵金镖飞身一扑。赵金镖刚杀完江中贼兵,不曾防备,惊叫一声,已被那泥团抱住双腿,双双跌进湍急的乌龙江里。那泥团被江水一浸,泥散,现出一个人来,那人细皮白肉,十分健壮,在水中更是力大无穷,正是一直埋伏在岸边泥里的二大王乌泥鳅。赵金镖略知水性,虽被突然袭击扯到水里,却并不慌乱,赵金镖憋住气,运足劲,右掌向乌泥鳅头顶拍落。水里不比岸上,赵金镖身体被江流冲动本来就不好控制发力,掌力和掌速再因水中的阻力大幅减弱,根本发挥不出平时的一半杀伤。乌泥鳅却恰好相反,在水中反比陆上更为厉害,水中的乌泥鳅右手一伸,一把抓住赵金镖右手,脚下蹬水,侧身一旋,却转到赵金镖身后,左手一把按住赵金镖头上,双腿交错一盘,早夹住赵金镖胳膊,两人一齐往水底坠去。

要知道乌泥鳅的水里功夫胜赵金镖十倍,赵金镖要和乌泥鳅在水中争斗,正是以已之弱攻敌之强,如何不吃大亏?

赵金镖胳膊被制,无法脱身,只得运起铁甲功相抗,一边双腿胡乱踢水,欲尽快浮上水面吸气。乌泥鳅右手抓紧赵金镖右臂死命后扯,左臂就势绞上赵金镖脖颈,曲肘扣住赵金镖头部,同时提臀下压,欲将赵金镖脖颈扭断,却被赵金镖运功死死抗住。赵金镖被乌泥鳅身体绞缠制锁,欲攻无从,心里发慌,双腿在水中乱踢乱蹬。在水底时间一长,乌泥鳅倒是无事,赵金镖渐感气闭胸闷,身体乏力。正在危机,赵金镖胡乱一脚忽踏到水底一块大石头,赵金镖大喜,借力上浮,头才浮出水面,正要深吸一口气,却被乌泥鳅将头一按,复沉入水中。乌泥鳅运起千斤坠法,硬将赵金镖拖下水底,再也休想浮面,两人在水里挣扎缠斗。赵金镖水中憋气一阵,体内浊气上升,又浮不出水面,渐感不支,鼻子里口里都灌进水来。赵金镖更慌,双脚乱蹬,又喝进几口江水,被呛得完全失了方寸。很快,江水大量从赵金镖耳鼻口内灌入,赵金镖喝了一肚皮水,被淹得双眼翻白,意识渐渐模糊,空有一身神功却是无用。乌泥鳅双腿盘住赵金镖,将赵金镖拖到江底一丛茂密的水草中,乌泥鳅双手扯住水草捆缚住赵金镖双脚。赵金镖双手无力地乱刨,身体勉强挣扎,却被江底水草越缠越紧。英勇的赵金镖,空有一身武功,竟被乌龙江水活活溺死。

众镖局伙计没一个好水性,江水又急,没人敢下水救人,又忙着抵挡冲杀来的众小喽啰,眼睁睁看着赵总镖头浮不上水面,情知遇害,一个个一边砍杀贼兵,一边落泪悲伤。

乌泥鳅杀死了赵金镖,光着上身赤着脚跳上岸来,从护镖伙计手中抢过一把长枪,便来夺镖车。余显悲愤莫名,舞起腰刀接战乌泥鳅。两人大战了十来合,余显哪是乌泥鳅对手,只办得招架格拦,险象环生。正在危机,一团黑影大鹰般飞来,原来是东方小山闻得这方变乱,故匆匆赶到。东方小山闪电一刀,凌空从背后向包泥鳅当头劈下。乌泥鳅举枪逼开余显,火急旋身,一记回马枪,往空中的东方小山胸口刺到。东方小山空中变招,迎风一舞,只见刀光闪闪,瞬间化出削、砍、刺、拍四式连击。要知东方小山手中的“刃言”是一把宝刀,普通长枪如何经得起宝刀削砍,早把乌泥鳅手中长枪砍成数截。待得乌泥鳅惊觉有异,急风声响起,早被连头带肩砍作了两段。

东方小山杀死了乌泥鳅,前方再无一个贼人。这番冲杀,镖车队只剩下余显和五六个伙计。东方小山让余显押送镖车先行,自己回身杀贼。

东方家族加唐园的五十五个伙计已死了一半,只剩下二十来个伙计浴血奋战。东方小山混战中抢得一匹无主之马,飞身上马,舞刀乱砍。中队的伙计得东方小山之助,士气大振,跟着乱杀,护送骡队前行。

唐有明所率的后队骡马已被众贼兵截断,重重围裹,杀之不尽。受伤的东方富拼死护持骡队,终身疲力尽,死于群贼之手。唐有明率领着唐园的残兵,犹自抵住乌云死战。东方小山神威抖擞,杀散中队群贼,又来救援后队。东方小山一骑马一把刀,果然是挡者披靡,杀得贼兵抱头鼠窜,四散奔逃。唐有明护持的后队忽见阻路的贼兵大乱奔逃,知有救兵来援,一个个鼓起余勇,拼死冲杀,两面夹击,终杀开一条血路。

东方小山双腿一夹,催动坐下马如箭狂奔,手中刀左右挥舞,杀得贼兵放条大路,任东方小山横冲直撞。东方小山马快,早冲到乌云和唐有明交战处。东方小山运起全身劲力,举刀往乌云当头劈至,这一刀无论冲势、力道、气劲,均可说是东方小山巅峰一击,可说是力贯千钧,百夫难敌。

乌云正与唐有明恶战,见东方小山冲势猛恶,心里吃惊,忙舞起手中团牌遮挡。只听“碰”的一声,乌云手中的团牌竟被东方小山一刀劈飞。乌云身不由已,借力斜飞,避过东方小山急劈而至的连绵第二刀。唐有明怒叱一声,如雄鹰展翅,掠空数丈,使出唐家剑法一式“八方风雨”,只见剑尖一颤,如花瓣绽放,瞬间由一化八,分刺向八个方向,封住了乌云去路。乌云被阻,忙举大滚刀往剑丛中猛劈一刀,欲借势退开。只见八方剑气忽隐,一点剑光忽现,闪电刺向乌云刀尖,剑尖刚碰到刀尖时,剑身仿佛瓷器碰到铁器,突然崩裂成数截碎剑片,闪电般散往前方,如暗器一般向乌云身上飞去。这一招正是唐家剑法的一式绝招“仙女散花”,凭内劲借外劲,硬将剑身震碎奇袭敌人。

乌云怎料得唐有明有如此破剑伤敌的妙招,早被碎剑在身上穿出十数个透明小洞,从空中跌落下来。东方小山马到,铁蹄将乌云残尸践踏而过,继续砍杀众贼。余贼虽多,所谓蛇无头不行,见贼首乌云丧命,哪敢再战,纷纷爬山越岭,四散逃命去了。

东方小山、唐有明、余显带着幸存的镖车骡队,急急赶往乌龙镇。所谓守得云开见日出,镖车队和商队后来结伴同行,终得顺利到达南中,圆满完成了各自的交易。

成都知府刘法正私衙门前的青石大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宁静的夜晚,三十二匹骏马驮着三十二个矫健的骑士飞驰而来,停在了私衙门口。为首两个骑士从马上一跃而下,姿态漂亮之极。两个骑士,一个年近三十,面如冠玉、唇如涂脂,双臂过膝,身穿公服,腰佩阴阳双剑,显得精明干练,英武不凡,正是大内第一神捕刘叹山;另一个年近五十,将官服饰,花发黄面,体躯雄壮,双目隐现慑人的神光,腰间一张折叠的神臂弓、两壶雕翎箭,正是大内禁军箭法总教头黄星。另三十名骑士身穿大内禁军服饰,一个个看起来神元气足,威风八面,都是大内禁军中一等一的神箭手。

刘叹山与门吏说明来意。门吏慌忙入去通报。过了小会,门吏回报,刘知府有请。

刘叹山和黄星二人上得厅来,与刘知府见礼。刘叹山拿出金牌密旨,刘知府看过金牌,又细细看完圣上密旨,额上冷汗直冒。

刘叹山道:“我二人此次密来成都,是奉旨查办成都东方朔一家二十二口惨死凶案,专望刘大人鼎力协助。”

刘知府道:“既圣上有密旨,下官自当竭力配合两位大人查案。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望两位大人解惑指教。”

刘叹山道:“刘大人有话请讲。”

刘知府道:“想那死去的东方朔仅是成都一个大商,值此天下烽烟处处,群贼乱起之时� ��东方朔之死原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说血案已过去数月,如何又会惊动圣上?”

刘叹山道:“刘大人有所不知,这件事情却有些委婉,先得从圣上最宠幸的贾妃说起。想当年护国公之女贾氏入宫为妃,被圣上宠幸,后又为圣上诞下一小皇子,可说是要风得风,宠幸无比。那镇南侯与护国公却是亲眷,有一年贾妃生日,镇南侯特送一贺礼,那贺礼端得惊人,竟是一幅长十丈、高两丈的五彩锦丝绣成的丹凤朝阳丝缎屏风。圣上和贾妃均以为惊奇,极爱那屏风,故问镇南侯屏风从何得来,镇南侯告之是东方原家主东方朔所献。贾妃深以为喜,故对那东方朔极其爱护,又向圣上多说东方朔好话。东方朔遂得圣上和镇南侯照顾,竟将本应官府经办的丝绸生意也交了一半与东方朔。东方朔一家二十二口惨死,也是贾妃无意中得来的消息,报得圣上知道。圣上龙颜大怒,才特令辑捕司查案,并派禁军黄总教头协助捉拿凶徒。如果一个月内无法查清此凶案,不说我和黄教头的小小乌纱帽无法保住,只怕还会连累刘大人。”

刘知府道:“原来事态竟紧急如此,下官倒失了预算。只是血案线索缺少,至今未拿得凶身。”

刘叹山道:“不知刘大人先前查案有何线索?”

刘知府道:“二十二口人命,第一个共同特点全都是东方家族的人,第二个共同特点是每具尸体或前胸或后背都有一个漆黑掌印,办案缉捕均疑为黑砂掌所为,独镇南小侯见过却说黑掌印中隐带红黄青三色彩纹,疑是一种江湖失传的毒掌。”

刘叹山道:“那刘大人有没有嫌疑对象呢?”

刘知府道:“要说和东方家仇恨最深的应该是西门家,所以东方家遇害西门家嫌疑最大,其中尤以西门家主西门幽最为可疑。”

刘叹山道:“既有嫌疑人,何不捉来审问?”

刘知府道:“奈何证据不足,上两代的西门家又曾做过成都城守,势大难动,下官实不便贸然捉拿审问。”

刘叹山道:“既然如此,我和黄教头明天就去找西门幽探探口风。”

刘知府道:“也好。据闻西门幽那人奸诈狡猾,只怕不易对付。”

一直没说话的黄星插言道:“任他奸似鬼,也要吃刘神捕的洗脚水。”

刘知府笑道:“妙极,有大内第一神捕出马,此案必破。”

刘叹山道:“虽侥幸破得几件凶案,也不敢妄自尊大。”

当晚,刘知府安排刘叹山、黄星并一众大内箭手在公衙两侧耳房住下。

第二天,刘叹山和黄星问了路,两人骑上马,专程拜访西门府。

把门人报入。西门家主西门幽亲自出门来接,将两人迎入厅内坐下。西门幽叫献茶。

一个娇俏婢女捧出一个法蓝镶金的茶盘,里面有三个羊脂玉做的茶杯。又一个娇俏婢女提一把银壶过来,斟了三杯香茗。奉上香茗,只觉茶色比红梅还艳,茶味比腊梅还香,端得是高雅精致,难得一见。

刘叹山道:“西门家主家居生活如此风雅情趣,在下实是羡慕。”

西门幽道:“区区微物,何足挂齿。刘神捕和黄教头若喜欢,在下随后奉送两套茶具给两位大人如何?”

黄星鼻中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刘叹山面露喜色,道:“西门家主如此盛情,真是愧不敢当。”

西门幽心道:“什么神捕,原来只是个贪官。”又道:“不知什么风把两位大人吹来寒舍?”

刘叹山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有关原东方家主东方朔被杀一事,西门家主可听得什么风声?”

西门幽道:“在下也仅听得一些传说,想是东方朔得罪了什么江湖恶人,故得凶人恶意报复。”

刘叹山道:“我来成都听得一些传闻,说西门家与东方家关系恶劣,不知可有此事?”

西门幽道:“我们西门家与东方家是有些小误会,不过那只是生意上的竞争,在下一向敬重东方家主。说起来,我大哥西门庆的惨死凶案也一直未获凶手,也许和杀害东方家主的凶手是一路的,不知刘大人可否为在下讨个公道?”

刘叹山道:“不知先兄的死状是否与东方朔相同呢?”

西门幽道:“那倒不一样,听说东方朔死时背上中了一掌,我先兄却是被凶人拳头打死,割了头去。”

刘叹山道:“对东方朔一案,西门家主心中可有什么疑凶?”

西门幽道:“在下对办案一事一窍不通,实不敢贸然诬害良人。”

刘叹山道:“既然如此,打扰西门家主了,在下告辞。”

西门幽道:“让在下送送两位大人。”

三人才走下台阶,刘叹山道:“西门家主不必远送。”迅急转身,向西门幽胸口一掌拍去,这一出掌不带风声,全无征兆,却带着强大的暗劲,把西门幽衣服都拍得向后飘起。

西门幽不防刘叹山忽出杀招,无法闪躲,本能运起掌功拍掌迎击。两掌相碰,发出一声沉实的闷响,刘叹山身子晃动了一下,西门幽被震退三步。

西门幽和黄星正感疑惑,刘叹山抱拳一笑,道:“久闻西门家主武功高强,今日一试,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西门幽微笑还礼,道:“刘神捕神功盖世,在下受教了。”

刘叹山和黄星飞马回到府衙内,刘叹山第一句话就是:“杀人凶手是西门幽。”

[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