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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流年

骄阳初升,晨曦如沐,晓风微醉,指间流沙!

六月的某一天,又是一年初夏!

早上七点多,对于经济繁荣的大都市风柳市来说已经是忙碌的时刻了,马路上各种大小的车辆川流不息,而两旁的非机动车道里更是拥挤着各式的电瓶车和自行车。

无疑,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期,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忙碌的气息,同样印刻在每一个匆匆而行的身影中。

但,也许是基本上的所有,却有着两个悠然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的惹眼——两个穿着印有“风柳一中”字样的学生。

而准确地说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踩着自行车载着女生,看上去像是两个关系亲密的兄妹或者说是两个正在处于朦胧热恋中的小情侣,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地猜测是因为此刻女生正坐在车后用粉嫩的手臂温柔地揽着男生的腰身,脸上更是带着一种淡淡地却满是幸福的微笑。

但这只是引人侧目的一部分原因,其关键却是——

女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留着一头齐肩的秀发,乌黑而又柔顺,在早晨柔和的阳光里看着特别地有光泽!其模样算不上漂亮,但五官的配比却是不错,给人一种特别耐看的感觉。

而男生,却不是一个普通的男生,说他不普通首先是因为他是无比帅气的模样,平静的脸庞深邃的眼眸更是有着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远远地看去就是有种让无数小女生尖叫不已的冷酷的明星感!

但这也不是最吸人眼球的地方,最引人驻足的是他修长的身影,是那两条正在悠然地踩踏的大长腿,即使已经将座椅升到了最高的位置,但此时的他却依旧有种伸展不开的感觉,腿依然是半蜷着。

是的,这给我们一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一男一女不是别人,却正是已经上初三的乔蝶雨和丁兰。

两年的时间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们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起伏,所有的主线条就是往返家与学校的两点一线之间,当然还有几个寒暑假里寻找小蝶的旅程,而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这预料中的结果如雪花般落进乔蝶雨沉寂的心湖,悄然的消失,没有激起半点的涟漪,但是否有一丝透底的凉意浸染了心灵就不得而知,至少是在他平静的脸庞、寂静的眼底以及安静如常的身躯里时看不到半点的迹象,所以这两年的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唯一让人感慨的就是流年易老,青春如逝!

流年易老,青春如逝!

哎!这就时间最冷酷却也是最有趣味的地方,不为任何人停留,却留下了太多不可预知的痕迹!而这也同样反映在了流年里乔蝶雨和丁兰的身上——

现在的丁兰,那精神抖擞的男生头发型已经不见了,反而是这头齐肩的秀发让她更多地展现出作为一个女生该有的柔弱的一面,浓密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里虽然少了一种飒爽英姿的感觉,却多了几分成熟的母性光芒。

这,就是丁兰两年间的改变,不算多,也不算少。

而相对丁兰还算正常的变化来说,乔蝶雨却是发生着相当惊人的变化!此时的他不仅比以前显得更帅气,气质更超然外,他的身高更是完全失控,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居然长到一米八五的令人恐怖的高度!也许,这样的身高在全国来说不算什么,可在同龄的学生普遍只有一米六左右的情况下,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而言,一米八五的身高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

而这,只是他外在的变化,同样他还有一些让丁兰摸不透也极度害怕的变化。

“小雨,你到底怎么了?!”丁兰怔怔地看着乔蝶雨完美的侧颜,嘴角虽是挂着一抹微笑,朦脓的微笑,看不出是真心的还是强作的欢颜,眼神里却是闪烁着无法完全隐藏的忧虑。

忧虑?!就是忧虑!这两年,乔蝶雨愈发帅气的脸庞和那惊人的身高本应是最吸引丁兰注意的地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兰脸上洒脱的笑容和那胡思乱想的幸福感却换成了在心底渐渐无法压抑的满心忧虑。

因为两年里,乔蝶雨在他们两个去找小蝶无果之后,整个人变得越发的冷峻,对丁兰回应的话语也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基本上就是连半个字都没有,有的只有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交流,可以说乔蝶雨已经完全将自己锁在了他的世界里,悄然而来,悄然而去,游走在世界的边缘,与这个现实唯有的联系就是他的身体还存在于现实之中,而灵魂却早已飘离。

不仅如此,他的清澈眼底还渐渐地蒙上了一层一直都未曾消退的血丝,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多。也许,丁兰能够猜测着应该是他的睡眠不好所造成的血丝,以及能明白他完全的自我封闭是因为小蝶和他父母的原因,可有一种感觉却是她怎么也不明白的——在每次靠近乔蝶雨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感到一种冰冷刺骨的气息,甚至有时还会莫名地汗毛炸起,一种强烈的心悸让她直冒冷汗!

这些,丁兰茫然着又担忧着,但她不能问也不能说,因为她知道乔蝶雨现在就是一根紧绷的弦,看似强硬,却实在是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任何一点可能的刺激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现在待在乔蝶雨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有一种窒息的压抑,让人恐惧与不安,可丁兰却不曾后退过半步,动摇过一分!

而丁兰之所以如此的不离不弃是因为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乔蝶雨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可以救他脱离那个自我封闭的世界的人,虽然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不知因何而浪费掉了,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原点之上!想要再次为他撕开一条通往现实世界的缝隙肯定要比当初要艰难不知数倍,付出的艰辛也是成倍的增加,但正是如此,丁兰才更要寸步不移地守候在乔蝶雨的身边,默默用自己的心去呵护和温暖他冰冷的身躯。

“小雨!”

呼喊与思绪重叠,不觉中丁兰搂着乔蝶雨的手臂渐渐地用上了更多的力量,柔嫩的脸蛋一下子靠在了他已然显得结实而宽阔的后背上。

“这背,却是如此的暖和!……”

“早!”

“早,兰姐!”

“早,兰姐!”

丁兰带着甜蜜的微笑和自己的两位同桌打了招呼,随即又很率性的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而跟在她身后的乔蝶雨却没有半点停留,径直地走道了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而后一如既往的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别看了,每天除了上课的时间,你们两个都是腻在一起的,这还不够吗?”

一只戴着黑丝手套的手在丁兰面前轻轻地晃了几晃,终于在话落的几个呼吸里将她无端迷失的眼神给吸引了过来,恍然间丁兰缓缓地将涣散的视线重新聚集,当意识恢复清明的时候,一张精致到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面孔一下子就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好,干嘛要凑这么近啊!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你这漂亮的脸蛋会让我脸红的!”

“哦!?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们的兰姐会脸红呢!冒事你总是时不时的盯着本该是属于全校女生共有的帅哥却被你视为私有的乔蝶雨发呆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到你脸红呢?!还是别装淑女了,你看你这特意留起来的长发根本就掩盖不了你女汉子的本性!呵呵!你肯定没注意到你自己每次坐下的姿势是多么豪爽与粗野吗?就差没把一只脚踩到桌子上了?呵呵呵!……”

“好!李好!不就是没让你盯着我们家小雨看吗?你就这样吃飞醋了,我们可是最要好的姐妹呀!你就这样地拆姐姐的台吗?”

“呵呵呵!谁叫你要抹杀我的本性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对帅哥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你还每天都把他捂在你的手心里也不准我看一眼的,不揭你的底怎么对得起我对小雨的一片炙热的心意!呵呵呵!……”

你一言,我一语,顷刻间教室便满是银铃般的笑声回荡不绝,软糯甜美的声音如米酒般沉醉了每个带着笑意的脸庞。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好,李好,也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李好——校花李好。

两年的时间悄然而逝,如同别人一般时间也在李好的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如果说以前的她个初展芳华的小姑娘,那么现在的她可以说是个待嫁闺中的少女,褪去青涩而显得完美精致的面容,高挑迷人的身材,已是凹凸有致地展现着成熟妩媚的气息。

这就是现在的李好,虽然在这个阶段的女孩都会发育的很快,可此时的她就和乔蝶雨一样,已经完全脱离了初中生这个名词的界定。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你们已经是严重地影响到同学们的学习了,难道你们没看到后面那几个男生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吗?!”

“哦?哪里?”

“哦?哪里?”

丁兰和李好异口同声地问到,随即又同时回头往后面看过去,果然有四五个男生在看着李好的背影恍然出神,嘴角更是流露着一种痴痴的笑容,但就在李好突然间的回头与视线之间的刹那交汇中,几个男生无不是慌乱地羞红了脸庞,快速地低下头去,一副恨不得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样子。

“哈哈哈!……”

“呵呵呵!……”

“呵呵呵!……”

丁兰和李好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将视线转移到了刚才那个说话声音很文静的女孩身上,而这个女孩也用带着点点笑意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个,就在这三人眼神交汇的片刻,也许是四五秒的时间,三人同时忍不住地突然爆发出开怀无比的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