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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心寻法(6.1)

不去深究他话中的轻浮,莫维维明智地选择噤声,毕竟与他不过是眼目前的暂时合作而已,她自认为付出劳动与获得庇护之间的关系更为稳定。纵然自己处在爱慕少年郎的花信年华,可是前世就因所谓男友的不靠谱而丧生,今生是再不愿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慢慢骑马回到侯府,陆山候在大门外,见到常译便道是侯爷夫人在正堂相候。捏捏眉心,常译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了,回房换过衣衫就来,你先去复命。”陆山应声而去,常译转身对莫维维说:“罢了,他们必是急得很,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正堂。”

莫维维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踟蹰说道:“天色渐晚,属下陪您到正院外候着吧,免得夫人说院里的人不守规矩,又派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常译面无表情点点头,领着她到侯府正院。

莫维维候在院门外门房里要了一杯茶水等着,常译慢慢踱进院门。陆山刚刚向主人禀报完毕,垂手站在常贺身后。常贺心中烦忧一言不发,韦氏不免牢骚几句,却也不敢太过分,常敬难得的走出书房端坐一旁,打量常贺韦氏神色,抿唇细赏墙上的岁寒四友图。

韦氏觑了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叹息道:“还是敬儿懂事,再过十日就是下场的日子,听说侯府遇到了难事,连课业也不顾来为父母分忧。”常敬闻言道:“娘亲说的什么话,贵妃娘娘派了贴身内侍来侯府训斥,这么大的事儿子怎能躲在后院装作不知?”走到韦氏身后为她轻轻推捏肩膀,轻声劝慰道:“天热心火易生,娘亲不必太过忧心,毕竟大哥没回来,我们还不知道大哥做了什么事让姑母震怒,万一大哥是有苦衷的呢?”

韦氏拍拍他的手,叹息着说道:“不管什么苦衷,贵妃娘娘是侯府在宫里的靠山。这么些年靠着她的关系,侯爷也苦心经营,才让侯府渐渐有了些声望。可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的世子爷做了什么,贵妃娘娘竟是一副要恩断义绝的作态,你说这可怎生是好。”常贺听她越说越不像样,不禁皱眉道:“明渊马上就来,有什么隐情他也会说清楚。你休要在此胡说!”

见常贺语中仍是一贯的包庇,韦氏急道:“我怎么是胡说?贵妃娘娘一直对他赞誉有加,连带皇上也对他青眼有加。要不就凭侯府声誉,他能年纪轻轻官居三品?可人家风光的时候也没带携我们些什么,反倒是惹了祸回来让我们一家人受宫里那些腌臜太监的气。”

想起下午紫宸宫中传话太监的作态,常贺心中不由恼恨担忧。自己的妹子是什么性子他也知道,若不是真的恼了,绝不会让下面的人来传那样的话。“侍亲不恭,为臣不忠”这顶帽子扣得好大,也不知圣上态度如何。手中的茶水苦涩让人心烦,见常敬拿了帕子为韦氏擦眼,心里烦躁得很,呵斥道:“敬儿你下场在即,家里这些琐事就不要掺和了。回头我再收拾那些嘴碎的,什么事都敢拿来到处传!”

常敬闻言眉头紧皱,想要反驳,最终忍下。韦氏却不依了,大声道:“是我派人告诉他的怎么了?敬儿是侯府主子,没道理出来这么大的事也不让他知道。堂堂侯府世子在外面捅出漏子来,还不准别人说嘴了?”

“你个混人!”常贺骂道:“事情没弄清楚就嚷嚷,身为侯府主母,你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得侯府人尽皆知人心惶惶的成何体统?”

韦氏被骂,有心辩解自己下令下人不能乱传,心冷常贺只是一边倒的维护常译,不禁悲从心来越发抽噎起来。心腹柳红砰地跪倒地上,朝常贺磕了一个头道:“侯爷恕罪,夫人待宫使离府就传令下人不准乱传。二公子知道是因为奴婢见夫人伤心得厉害,二公子身为侯府主子又素来孝顺,想着他能帮忙宽解夫人,便顺道将此事禀报了他。此事是因为奴婢擅作主张,侯爷要责罚的话,奴婢甘愿领罪,只求您勿要误会了夫人。”说罢重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伏在地上不住磕头请罪。

韦氏见状泪水涟涟,哽咽道:“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被逆子气得只剩半条命,还得靠一个奴才心疼······”多年夫妻相敬如宾,常贺心中亦有愧疚,不忍道:“说那么多作甚,敬儿快劝你母亲勿要伤怀。柳红你也快起来吧,切忌以后不要再擅作主张就是了。”柳红闻言起身退下,常敬心中冷笑为韦氏擦净泪水,又唤了仆役扶韦氏下去重新梳洗。

常译先前已经进到院子,想了想吩咐门口仆役先不要禀报,折身回房写好一个折子放进衣袖中,由莫维维提了灯笼引路,径直往正院行来。彼时韦氏已经重新梳妆过,常敬贴心的为她捧上一杯热茶,见常译进来,忙躬身行礼道:“大哥,您来了。”常译点点头,抱拳朗声道:“明渊向父亲,夫人请安。”

常贺点点头,唤他坐下,出身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鸣山寺,四皇子出京也未相送。今日我听说也是高高兴兴进的宫,怎么竟惹了贵妃娘娘勃然大怒?”

既然已是开门见山,常译也不隐瞒,让所有下人退出正堂,言明不可近到一丈之内,否则立即杖毙。韦氏想说何必这么大动静,常译眉眼冷峻道:“此事关乎侯府存亡,请恕明渊僭越了。”常贺知他性情,言道无妨,正襟危坐听他一一道来。

常译将眼下情形仔细说了一遍,韦氏心惊不已,常贺亦问:“你的意思是皇上要你做皇后一系的先锋?”

常译说道:“也不是皇后一系,只是眼下看来,皇上更中意二皇子罢了。”

常敬不解问道:“可是我在国子监所闻皆是皇上对四皇子青眼有加,这次四皇子突然被封恪王,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嗯,此间内情我不能透露,但你们要知道,皇上此举已是对四皇子留了很大情面。再说贵妃娘娘那里,今日初起,皇上本有意施恩,可是娘娘话里外皆是要我去参选南诏公主招亲一事,此事已经惹得皇上不悦。如果我再不知天高地厚,让皇上认为武安侯府有意支持四皇子东山再起,那么,今日降临的就不仅仅是贵妃训斥了。”

韦氏不解道:“你说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四皇子和贵妃娘娘最受皇上宠爱,怎么可能就再无机会······”

“夫人慎言!”眼见韦氏就要说出那话,常译猛出声喝止道:“皇上春秋正盛,如果想要在朝堂屹立不倒,靠的不可能是后宫恩宠,最重要的是要做忠君之臣。”

“忠君之臣?”常贺喃喃道:“我明白了,想必贵妃娘娘也看出了皇上的意思,今日之举也是为了自保。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议论。”最后一句是对韦氏说的,但话已不能说得再明白,常贺语重心长对常敬说道:“你要以课业为重,勿将这些事放在心里。”

常敬点头道:“是,儿子知道了。”

常贺叹了一口气,又听常译说道:“明早恰逢大朝会,想必会有御史参我不敬贵妃,到时候又要连累父亲受委屈了。明渊在此先向您赔罪了。”常贺苦笑道:“别这么说,你我父子之间无需如此生分。话说回来,你才是为府里受委屈了。”

常译默了一刻又道:“我会呈折请皇上收回世子之位,重赴衙门做让他放心的事,到时候侯府有了喘息的时间,待二弟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世子之位由他担当更为合适。”

“这不妥!”常敬惊道。虽然韦氏不止一次期盼世子之位能交到常敬手中,但此刻乍闻常译如此说,也是吃了一惊,嗫喏说道:“虽然你惹恼了贵妃娘娘,但既然是顺皇上的意思而为,你又何必这样做。”

常贺也道:“没这个必要。多年来我难入皇上青眼,侯府虽是举步维艰,但地位也算稳定。皇上既然有意安抚贵妃,断不会借机大动干戈,你不必如此谨慎。”

“父亲,”常译撩袍跪下:“明渊心意,父亲肯定能理解,这么些年,您的歉意已经补偿得足够了!”

常贺虎眼含泪,唇角颤动:“哪里够了,这一生······”常译再劝:“父亲,我心意已决,望您成全!”韦氏在旁亦道:“侯爷,皆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当年让译儿去鸣山寺是因为他身子孱弱,断不是我夫妻二人无舐犊之心。眼下情形艰难,译儿也是为侯府好。“

常译重重磕下几个头,从袖中取出奏折递到常贺手中,躬身道:“您的大恩,明渊没齿难忘。”打开草草看过,常贺老泪纵横:“你既然执意如此,我明日自不会出言反对,但你我父子同心,必定能······”余下的话已经说不出口,常译亦是心中苦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