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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6)

“呵呵,好一个据实所言。”皇帝面带冷笑,挥手斥道:“朕会命人仔细查访,这世间之事没有能逃过朕眼睛的!”

“是,皇上圣明!”王珣战战告退,心下存疑:皇帝分明已经很怀疑自己,为何竟如此就放过自己出宫,他莫不是真的不知道何为纵虎归山?面上依旧一副忠臣模样,小心翼翼出了皇宫不提。

见他离开,皇帝冷笑出声,左手在案上轻敲。“哒哒”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清晰无比,侍立一旁的彭周越发提起心弦。“宣裴骃。”皇帝突然出声,彭周愣了一愣,心道不好,面上惴惴不安:“皇上,不是说······”

“别人在朕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久,也该朕当一回猎人了。”皇帝面无表情,彭周躬身应是,忽听皇帝似在自言自语:“彭周,朕的身边,文臣武将不知多少是王氏心腹。朕,能相信你吗?”

“皇上,老奴忠心日月可鉴!”彭周忙跪下明志,皇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摆手让他下去。

躬身退到大殿外,殿前忽然吹起一阵缥缈的风,夹杂早秋寒意,彭周只觉心中一冷:这天,要变了。

裴骃奉召入宫,自从莫维维被掳走以后他就急火攻心一病不起,交好的陈太医无数次劝他放宽胸怀,可是他说起女儿颠沛流离好些年,以为进宫后好歹可享富贵时,却偏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皇家而言,陌薇已是一枚弃子,再有后来卢钺身中剧毒,虽是及时解毒,可是仍旧不良于行,军中是回不去了。他中年突逢巨变,再三打击之下任谁劝说亦是无用。不过皇帝宣召却是不敢不尊,略略收拾后便换了朝服进攻觐见。

“裴卿脸色不好,可是忧虑太过?”皇帝甫一开口,裴骃心中冷笑,自己之悲剧不是正由眼前这位世间最为尊贵之人一手促成?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皇上明鉴,皇贵妃娘娘下落不明,微臣心中确实日夜不安。”

“皇贵妃有皇恩庇佑,自会安然无恙。倒是裴卿,太子的课业最近有所退步,看来他还是习惯你的授课方式,明日起,裴卿还是继续进宫授课。”

“是,微臣遵命!”

待到出宫,裴骃烦恼地捏捏眉心。今日之事说起来有些蹊跷,王氏传言已经天下皆知,他深知自己与王氏的关系会令皇帝心中忌惮,但是仍旧让他进宫教授太子,却不知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而自己早已与王珣生了嫌隙,此事恐难两全。正自烦恼间,一个物事从车帘扔进来,不禁低声喝道:“谁?”。猛地掀帘一看,外间却并无异状,车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老爷有事?”

“没事。”裴骃轻吁口气,吩咐车夫回府,自己捡了脚边的纸团展开。一方小小的念薇锦上,“顺势”二字清晰可见。这是谁,好心提醒还是另一个陷阱,裴骃不由得沉吟。

王珣宅邸密室中,手边的茶水已经变冷,仇松低眉顺目为他重新换上。

“皇帝已经疑心我们,军中势力还有一半在皇帝手中,现下起事似是太早了些。”王珣沉声道,仇松点点头:“可恨常译不识抬举,青州军战力最强,安州都督又是皇帝心腹。其他州郡兵将有一半听命我们,但是若要起事的话还是太仓促。”

“禁军那边?”

“您放心,禁军统领步东明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只要一声吩咐,他绝不会不从命。”

王珣点头,忽闻密室中博古架后一声轻响,一头戴斗蓬遮了半边面貌的黑衣人进到密室。也不向二人行礼,倒是王珣,见了此人忙上前道:“您来了。”

“嗯。还有的人呢?”来人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王珣为他斟上一杯热茶道:“怕惊动宫里的人,他们已经在周围的宅子里候着,算算时辰也该来了。”话一说完,果然有脚步声渐进,又见王珣沉声道:“都是名册上信得过的人。”那人不出声,仇松惊讶地见先前的暗门中依次进来好些朝中大臣。为首的赫然是有中正之称的梅国公。

“见过主公!”一行人看见端坐在此的黑衣人,皆跪行大礼,连王珣也跪下行礼。仇松心中讶异,只见那人抬头,目光若无其事地扫向仇松,唇角带笑:“仇大人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看到孤,想必很是惊讶吧?”

“您······”仇松后背冷汗淋漓,此人面貌与先皇相似,年纪约莫五十左右,他在皇宫摸索良久,本身又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故而对皇室密辛颇多涉猎。当年戾王大乱天下,皇帝斩杀逆贼从容登基,看来,那位戾王殿下应该是逃出生天了。重重跪在黑衣人面前:“仇松见过主公。”

戾王,先皇长兄德昭太子轻轻颔首,示意一干人等全部起身。

“并肩王子嗣意图谋反的传言是孤命人传出去的。”德昭太子一言惊动众人,王珣眉头轻皱:“皇帝今日诏属下进宫,言语中分明是恨极了,可是却任由属下回府,他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我那好弟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自负,他这个能弑父杀兄的好儿子当然也不遑多让。我们在暗中布局的时候他已察觉,不过是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不过若他唯一的子嗣夭亡,又被太医诊出不育,想必朝堂上会很热闹吧。”

“皇上不育?”仇松惊声,王珣闻言眼眸明亮,转身看向梅国公:“原来国公爷查抄到的那封密信是要用在此处。主公英明,真是算无遗策!”

德昭太子微笑起身抱拳道:“当年之事全靠国公周全,孤在此先行谢过了!”

“殿下······”梅国公老泪纵横:“微臣有负皇上和殿下圣恩,当年行军若能再快一日,殿下不会受此磨难,罗将军也不会······”

“罗将军是为了孤·····国公放心,罗将军有后嗣幸存,孤必不会亏待了他。”

“真的?”梅国公打从心里高兴,他与当年的定北将军是至交好友,优待骆夕亦是因为骆夕之母乃是罗氏族人。现在听闻罗家有后人幸存,面上丝毫不掩饰:“殿下想必知道那人是谁吧,微臣真想早些见到。”

德昭太子微笑道:“很快了,放心!”

“好好好!”梅国公连说三个好字,复又郑重道:“您选在此时回京,下一步是何打算?”

“天将异象!”

一屋子的人面露不解,但是眼看昔日主子面上从容,皆知主上必是安排妥当,忙伏身道:“臣下听从主公号令!”

“好!”德昭太子忙让众人起身:“众位平身!”

天时已晚,多年忍辱负重的众人亲眼见过德昭太子,心中具是藏了一团热火一般。悄然从王珣宅院离开,各自回到家中准备随着主上冲锋陷阵。

以梅国公为首的朝中多名官员夤夜赶到王珣府上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帝案上。“呵呵,满打满算就是一个赋闲的梅国公有点看头,并肩王子嗣想要夺朕的江山,未免也太小看朕了。且让他们蹦跶去,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常译已经暗中与皇帝达成共识,这边得了密令让他密切监视与王珣过从甚密的朝臣,那边着手让人出去寻找陌薇。

“将军,您真的要为皇上所用?”常寿不解,常译叹口气道:“难道任由王氏只手遮天?”常寿知道他是恨王氏将陌薇推入火坑,面带忧虑道:“皇上一直处心积虑要打压您,之前甚至用卢钺的性命要挟,您何不坐山观虎斗?”

“可是一旦朝廷动乱,苦的又是百姓。再有北狄虎视眈眈,我怕到时候朝廷内忧外患·····她曾经说说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我怕身处乱世的她再也无法与我见面。”

原来竟是为的此事,将军忧国忧民,更怕乱世中独自行走的某人如幽兰般轻易折断。便也不再多说,应声退下。常译心事被撩动,静静立在窗前半晌,窗外金桂已然飘香,原来竟是入秋了。天地肃杀,但愿君心存仁,勿要以万物为刍狗。

王珣身上的传言如风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查明王珣却是江州王大锤之从孙,几代皆有乡邻可考,并肩王一脉确实凋零无存。皇帝昭告天下追封已逝的并肩王后人为清逸王,由皇族世代供奉。又贬了好些王氏一系的官员,斥责王珣结党营私,囿于没有找到祸国殃民的实证,只得将他派去修撰古籍。朝中恢复平静,不过众多身居高位者皆回家约束子弟,大邺的天气反复无常,还是莫要惹了忌讳才是。

而这平静,消失得很快。中秋宫宴,皇帝大宴群臣,觥筹交错之际,却有宫人惊惶来报,原来竟是太子玩焰火时不小心引燃了寝殿,整个东宫顿时一片火海,待到侍卫将太子抢救出来时人已经没了气息。皇后闻言当场昏倒,皇帝面色青黑摇摇欲坠,急声吩咐太医道是能将太子救活者赏万户侯。奈何终究天意难违,那小儿头颈被横梁砸断,纵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皇帝不理众太医求饶,一挥手当值太医全数人头落地,连那不顾性命将太子救出的侍卫也被斩首,一时间富丽堂皇的大殿门前血流成河。

“查,是谁引太子玩火,有关联者诛九族!”皇帝震怒,朝臣皆伏地不敢言语。常译跪在大殿之中,眉头紧皱,这难道又是王氏手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