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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逃犯

言则鸩见王云羽的满眼狐疑,不由得回想起林子被抓的那天来了一个特殊人物,他虽然想不起那个人的姓名,但他那特殊的眼神却让自己记忆犹新。

“局座,您还记的林子被抓的那天来的一个人吗?”言则鸩偏着头望着王云羽。

“江玉为?”王云羽话一出口自己也惊了一跳,江玉为是个典型的曲线救国论追捧者。如果林子果真与他有关,对他们来说,无疑又是一道晴天霹雳。林子跑了,就意味着自己眼下要面对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报告!”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敬了个礼:“火势已经被控制,人数清点后,二楼二零七号房间的犯人是失踪,其他人只是受了轻伤。”

“二零七是谁?”王云羽急迫的追问道。

“是林子!”刘火丁当即叫出声来。

“去他妈的,真是火上浇油。”王云羽暗骂了一声,指着除了杨建时以外的其他人:“你们马上去追,全城戒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了一散,王云羽才恢复愁容,他望着杨建时,苦笑道:“你说这个态势,还能撑下去吗?”

“能。”杨建时凝视着王云羽的眼睛,坚毅的说道。

“好……”王云羽有些欣慰,至少自己现在还有坚强的支持者。

“对了,还有一件事,局座,”杨建时皱皱眉,露出难色:“在我没回来之前,您千万不要把卫文清的任何消息透露给则鸩,如果走漏了任何消息,恐怕要坏事。”

临近除夕的北安城已经是零下十几度,大街上的人们恨不能把自己捂成一个粽子,围巾棉衣棉帽子,一样不落下。就连街上的乞丐也换了厚实些的乞丐服,不过是千家饭,万家衣,破旧不堪还脏兮兮的,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宝儿,毕竟能让他们不至于在冬天被冻死。

林子逃出去的时候,踩上一片火,一双拖鞋被火撩了一下,烧了个干干净净。他自己的脚底上起了一片血泡,光着脚板走在街上,简直是一种折磨。北安城零下的青砖地面,恨不能把他的脚粘住,他嘴里疼的丝丝哈哈,但却不能停下。随时随地都有人追捕的时候,停下简直是等死。

他并不需要逃出北安城,他只需要找到一家名为“悬壶堂”的中药铺即可。那里是江玉为的线人开的,平日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去这儿。

他走得实在太累,毕竟每走一步,脚底板就钻心的疼一次,冷汗已经打湿了单薄的衣裳,被冷风一吹,身上如针扎一般疼。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置身于一个无人的破旧小巷,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只有墙根儿地下蜷缩着一个乞丐。他一屁股坐在乞丐身旁:“兄弟,借个地儿。”

“咋?你这是逃难来的?”乞丐本在地上卧着,见身边突然来了个灰头土脸又穿的单薄无比的人,便好奇的爬了起来,向他伸出一只灰扑扑的手:“有孝敬吗?”

林子本就是掏出来的,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有,更加没什么东西可以孝敬,便摇摇头。

乞丐啐了一口,侧目白了他一眼:“连个馍馍都买不起?”

连乞丐都对他不屑一顾,林子摇摇头:“我是外乡逃难的,已经快饿死了,要是有钱买馍馍吃,我自己都买了,还能在这儿喝西北风?”

乞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身囚服,虽然很狼狈,却四肢健壮,根本不像是挨过饿的人,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对吧?我看你不是逃难的,你是逃狱的吧?”

林子一惊,本能的双手掐住乞丐的脖子,狠辣的威胁到:“你再说?当心老子掐断你脖子!”

那乞丐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他这般,身子已经僵了半截,忙赔了笑脸:“大哥,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我不乱说,您先给我撒开。”

林子冷得要死,也没心情跟他瞎折腾,便送了手:“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悬壶堂中药铺在哪儿?”

“玄乎汤?”乞丐是个不认字的,若说中药铺,他倒是认得出,若指名道姓的问,他也分不清谁是谁。

林子一把将乞丐身上的破衣裳扯了下来,裹在自己身上:“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乞丐明知自己打不过他,虽然不想舍了那些好不容易讨来的铜子儿,但也实在是不想死,便想了个抽身之策,赔笑道:“大哥,这样,你反正出去不方便,不如我出去帮你打听了那个什么堂,再买些吃食来给你,剩下的你别抢我的可好?”

林子点点头:“悬壶堂,是家中药铺,你去打听清楚了。”说着他一把将乞丐推了起来。乞丐心里虽然不满,却也拗不过,只能端着肩膀,把地上破碗里的铜子儿一把划拉在自己手中。

林子坐在地上,目送着他哆哆嗦嗦的往街口走,心里有些发毛,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逃出来的,万一拿自己跟警察换了赏钱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平常也就罢了,而今自己伤了脚,不能走不能跑,一旦警察围个圈,自己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他一咬牙,将身边那个破碗摆成两半,将锋利的一半藏在手中,张口叫住他:“你等会儿!”他说着站起身,往乞丐身后走去。

乞丐一回头,林子已经立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他反手一晃,乞丐已经直了眼儿,仰面摔在地上,油腻腻的脖子渐渐绽开一个血肉模糊的扣子,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染红了青灰色的地面。

林子蹲下身,把他藏的钱搜刮了个干净,披上那件破衣裳,拔下了乞丐用来包裹脚掌的棉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出了巷子。

他不敢久留,他知道,此时,王云羽手下的人必然疯了似的到处抓捕自己,王云羽的手下没有一个吃干饭的,想躲过他们的抓捕简直是难上加难。这就是他一直没有逃走的原因,直到他听见禁闭室外有人议论卫文清和周宜林的事儿,他觉得时间终于到了。死对头不在,算得上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了。

至于他许给被他买通去放火的新兵蛋子的金银财宝高官厚禄,眼下也不必担心,因为在他逃出来之前,已经把那家伙一掌披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焦炭了。

正如林子预料的那样,王云羽的手下正满城解严去抓捕逃犯。街上有多了不少巡逻的警察,白天黑夜都不放过。林子伏在一堵青砖房旁边,目送着一辆辆鸣笛而去的警车,心里不住的犯嘀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他猛得闪过身,脊背紧紧的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直到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林子才探出头来,那辆车他认得,正是王云羽手下人开的。

他看见那车的车牌号,正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言则鸩。他从言则鸩的眼皮子地下经过,却没被怀疑,林子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言则鸩曾经被吹嘘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眼睛如同显微镜一般敏锐,连自己这么个大活人都没有发觉,看来也不过如此。

北安城真的乱了,自己才出来多久,天上的侦察机已经飞过几波儿,看来帮自己放火的新兵蛋子没有说谎,或许真的有除夕夜轰炸北安城的事。若是日本人占了北安,无论是燕斋全做大还是江玉为的空降,对自己来说都是有利无害,他不由得有些期待。

他含着笑意转过身,却登时愣住了,一口黑洞洞的枪管正精准的戳在自己的眉心处,他惊愕之余,才看见拿枪的人是一个女人。

“山本小姐?!”林子对她有些印象,沈云帆曾经一直以纪宫秀吉翻译的身份示人,除了王云羽杨建时,言则鸩和卫文清四个,再没旁人知道。林子一见是个日本人,便也松了口气:“别紧张,山本小姐,我不是坏人。”

“何以见得?”沈云帆说着一口带着日本口音的中文。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林子双手指指自己:“我是主张中日友好的,江玉为你听说过没?”

见沈云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林子急的冒汗:“江玉为先生,就是主张中日友好同盟的,和你们纪宫先生谈过一笔大买卖的。哎呀,你不认识,纪宫先生认识,你不信回去问纪宫先生。我是江玉为长官的人,您把枪收了,别伤了自己人。”

“江玉为?”沈云帆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他说的那笔大买卖,自己就没有了解了。因而她又操着蹩脚的中文问道:“大买卖?倒是有一桩,只不过,你不说出一二来,我怎么能确信你不是信口胡说?”

林子见她松了口,便索性把江玉为的事摆出一点儿,免得她不信:“就是组建新政府一事。”

“哦……”沈云帆应了一声,但仍没把她手中的枪放下。只是一手伸到上衣口袋里,不知把什么东西按了一下。林子对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了,王云羽手下的每一个都有随时偷偷录音的习惯。虽然她的动作很轻,甚至是不明显,但她还是暴露了。

“纪宫先生?!”林子忽然叫了一声,趁沈云帆一个走神儿的工夫,林子已经一巴掌将她手中的枪打落,他一个前滚翻把沈云帆坠落的枪抢在手中:“连你也是王云羽的人?”

林子用大拇指按下*的保险:“和我斗你还是太天真了些。去死吧!”

呯的一枪,沈云帆紧紧闭住眼睛,但她只是听见一声枪响和砖瓦破碎的声音,她并没有被打中,她听见打斗的声音,睁开眼一看,刘火丁已经和林子扭打在一起。

刘火丁和林子正难解难分的相互争夺自己的那把枪。

“快叫人帮忙!”刘火丁一边死死用手臂锁住林子,一边对沈云帆大喊。沈云帆应声忙向街上跑,林子一见沈云帆要跑,他猛地挣脱开,向沈云帆开了一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