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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熬不下去了

我使出了吃老鼠奶的力气,把那个不配做我爹的男人拖到了娘的坟前。

本想着让他与娘合葬的,可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娘与狼生下我的那些传言,心里面一梗,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把他拖到了右侧的空地上,突然又听到了娘的声音,她说:“把他埋到左边吧。”

“为什么?右边不行吗?”

“右边还有用?”

“有啥用?”

“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不管是幻觉,还是实情,只要是娘的话,那就必须得听。我走到了娘的坟墓左边,跪下来,双手拼命挖了起来。

等到把坑挖好,我起身转到另一边,拖过已经僵硬了的尸首,塞进去,手忙脚乱地把那个本该恨,却又恨不起来的男人埋掉了。

等我扑打着手上的尘土站起来,长嘘一口气,抬头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时,突然又听到了娘的声音:“儿呀,你也算尽孝了,我足了,知足了。”

我长吁一口气,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娘,她正坐在坟子里面,朝我微微笑着。

明明是阴阳两隔,我怎么就能看到死去的娘了呢

我刚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娘的影子突然就不见了,眼前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土堆。

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会那么年轻,一定是睁眼做梦了。

我摇摇头,拔腿离去,突然又听到了娘的叫声:“儿呀,你紧脚回去吧,你狼爹在等你呢。”

猛然回过头,只看见娘坟头上的几棵瘦草在迎风摆动。

我心头一紧,撒腿就跑,等我爬上山,急吼吼闯进洞穴时,一股刺骨的寒气迎面扑来,整个人几乎都被冻僵了。

“狼爹……狼爹……”我喊了起来。

好大一会儿,我才听见里面的角落里传出了噗噗的两声喷鼻声,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我点燃干柴,借着跃动的暗红火光,看到老狼正卧在一块黑乎乎的兽皮上,瑟瑟抖成了一团。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走过去,问他。

老狼两只前爪支撑着,站了起来,摇摇头,突然怪声怪气地问我一句:“小东西,你承认是我儿不?”

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记忆中,我从来没听见过它说过人话的,要表达的意思只能用肢体语言告诉自己。

“是啊,谁说不是来,至少你也是我养父。”

“小子,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你亲生父亲?”

“因为你是狼,我是人。”

“人跟狼那不就是长得不一样嘛,里头的灵魂都是一样的。”老狼说着,突然问我,“你是不是真心想知道哪一个才是你的生父?”

我觉得老狼今天有点奇怪,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老狼嘴角竟然有了笑容,他说:“那好,你先满足我的最后一个愿望,我再告诉你。”

“最后一个愿望?啥愿望?”我心头一沉,默默自问道,莫非它也要死了不成?

“你去偷一只鸡来,我嘴上犯馋了。”老狼说着,竟然还咽了一口唾沫。

我说:“洞里不是还有吃的吗?”

老狼说:“只有几根黄瓜和玉米棒子了,可我就是想吃鸡。”

“那好吧,你趴下等着吧。”说完,我就朝外走去。

老狼在后面喊:“小子哎,找那些殷实的大户人家偷,别糟蹋穷得叮当响的人家。”

我没吱声,继续往前走,心里叽咕着:狼就是狼,就算你戴上一顶礼帽,那也做不了君子,穷讲究个啥呀?

虽然这么想,但进了村子之后,我还是翻墙进如了一户门庭高大的人家,躲在暗处,确定没人出入后,便瞅准了鸡窝的位置,猫腰过去,打手就捏住了一只鸡的脖子。

那只鸡倒也配合,只把翅膀挓挲开来,忽闪了两下,叫都没叫一声,就咽了气。

回到洞穴后,我用炭火把鸡烤了,香喷喷的气息引得自己也涎液直流,但我强忍着,走到仍卧在角落的老狼跟前,撕扯着肉丝,喂起它来。

老狼吃着吃着,竟然流起了眼泪,泪珠如豆,浑浊凝重,沿着它窄长的面颊咕噜噜滚下来。

我心里一阵翻涌,很不是滋味,差点也跟着哭出来。

一看我这样,老狼停下了嚼动,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流眼泪吗?”

我说:“你是不是也要死了?”

老狼嘴角一翘,那是它在微笑,说:“死有啥好怕的,难的是活着。”

“活着多好呀,还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我扬了扬手中的烤鸡。

老狼用前爪挠了挠脸颊,说:“吃只是为了活着,可活着的不是为了吃,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摇摇头。

他说:“像我这样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了,也多亏了这些年有你陪着,所以……所以……”它欲言又止。

“你想说啥?别吞吞吐吐的。”

“以后你就明白了,再说吧,咱们这都是缘分,上辈子欠下的,这辈子来还,还上了,也就两清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就说:“你是不是吃鸡撑糊涂了,乱说啥呢这是?”

老狼前爪撑地,半蹲了起来,眼泪已经风干,双目炯炯望着我,说:“天机不可泄露啊,有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去悟。”

我说:“我才不想费那个脑筋呢。”

“白调教你了,还让你偷着去读了那么多书,竟然还是这么顽劣。”

“你还说我顽劣,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有点儿怪。”

老狼说:“小子,实话告诉你,在这座山上,只有我一只狼了。”

“以前很多吗?”

“是啊,我们一个大家族,很兴旺的。”

“那他们都去哪儿了?”

老狼叹息一声,黯然道:“都被猎杀了。”

“谁有那么大的本领,全都杀了?”

“就是山下的那些人呗,他们有枪有炮,一个也跑不了。”

“那你怎么就活下来了。”

“那是因为我有法宝。”

“啥法宝?”

老狼岔开话题,说:“你以为我活下来就好了,其实很煎熬,想一想从前的大家族,回味一下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欢乐,心里就痛,就想着倒不如一起死了爽快。”

见我不说话,它说:“我今天吃了你亲手捉来的这只鸡,也就心满意足了,实不相瞒,我也该走了。”

“你要走?去哪儿?”我天真地问。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那我也跟你去。”

老狼摆摆头,说:“这不行,我之所以创造了你,那是想留下最后一点血性,我们狼家族的血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