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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当时卿已远

闲歌瞪着矢墨止,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睡了一百多年的他,现下却因为她一句戏言而醒了过来。榻上仍旧躺着俊朗卓然的少年仙君偏头微笑,“小渊说了,答应我。”

笙弥恰好回来,恰巧也听见了这一句,微微掀了眉头,有些惊讶。

闲歌看着门外的笙弥,回了他一个笑,干涩僵硬得很。

这是她二救矢墨止,果真是斩也斩不开的纠葛,从此,便是她当做一个成全,了矢墨止一个执念。

矢墨止的身子慢慢好转过来,之后又一段漫长平凡的日子里,闲歌都陪着他,看着这个古板又窘迫的少年仙君为自己造出一桩又一桩窝心的故事。

在章莪山上听风时,料峭春寒却又落英缤纷里,少年仙君微微红了脸说出一句甚煽情甚酸的半吊子诗句。拉着笙弥一起喝酒行令时,矢墨止难得喝醉,对她腼腆含蓄的表白,是从那时起,闲歌这原本的成全,也慢慢的变了初衷。

逐渐退去少年外貌的青丘少君,棱角锋锐,朗世无双。却每日等在青丘谷外,对着外出游玩晚归的她说,“天冷风凉,我专程来等你一同回家。”如同一枝晚开的白山茶,香气细细碎碎的溶进了闲歌荒芜的心窝里。

她难得顽心起时,亲手雕了一只木头的小狐狸,技巧略拙,连笙弥都嘲笑她那其实是只哈巴狗儿,却意外看到了矢墨止无比欣喜的眼神。

惊蛰是她百年一次的生辰,笙弥、矢墨止第一次陪着她一起过生辰时,两人瞒着她,偷偷从银河里捞了星子,撒在弥月谷中,待她发现时,只望着满天星辰盘踞在谷中,灿烂夺目,长久不能忘却。

矢墨止对她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以终止那份漫无目的的寻找了。

矢墨止给她的感动又安宁,是一份水到渠成,伸手可摘的感情,她觉得她该是终于喜欢上了这个呆板谨刻的俊朗仙君。只是当空虚寂寥很久的心开始幸福时,总会被一些不经意的意外所打断。

当时那人还是属于自己的阿止。

不记得哪日,矢墨止送给自己一株偶然在妖界采出的将开未开的菡萏,他说因为这花的气息同她很像,便摘了来。

没想到经由她手上之时,或许是神气蔓延,多了一份助力,花骨朵突然滚落在地上,云雾消散之后,便化作了一个闭月羞花的菡萏仙子。

美人灼灼荣华兮,如桃之夭夭,夹杂着未开的淡淡清香,一张盛开的美好笑靥,连当时的她看着,也是有一份小小震惊。

当时的菡萏仙子,便是月澜。

顺理成章的,月澜就同闲歌还有矢墨止、笙弥混在了一起。渐渐熟络起来之后,娴静温雅的少艾仙子自然是轻易得到了无聊三仙人的好感。

行醉眠芍药,覆天地为庐。闲歌以为会这样过下去。

如果不是月澜来找自己坦白,从摘花的那一瞬间,她便已经对矢墨止倾心爱慕,闲歌这个榆木脑袋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这份上。而她那时,也确实无所谓得很,以致忽略了这一朵,是自幼生长在妖魔界边缘,见惯了争斗的菡萏美人。

当时的闲歌忒直白的扔了一句平淡话给月澜,“阿止大抵不会爱上你这种的”。

经历了一万年的空白的木闲歌,为人世故的那点儿小经历不足一提,虽不见得良善,却也空白天真,有自己的小矫情。

于是乎,一失足成千古恨。

适时魔界叛乱,大将计都挥兵直上,青丘少君矢墨止领兵对抗,毕竟年轻不敌老谋深算,计都暗计害之,败于汤谷。

闲歌同笙弥一起赶至汤谷,偏远一隅里,寻了到奄奄一息的矢墨止,银绡战甲里的俊朗容颜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身上满是可怖刀伤,更甚是被错开的筋骨也呈现在她面前。

笙弥方要摇头,却见闲歌面色决绝,他按住她颤抖的肩,“大人不可…”转而被闲歌一记手刀敲晕。

她拔了自己的伏羲骨,续上了矢墨止的气血命息。

神力不受控的在体内汹涌奔走,冲突得她五内俱损。她想,这是第三次救他,似乎每一次他都在将死边缘呢,这次事了,她要同他说,凡界成亲都是要盖红盖头的。

却不知她跟矢墨止缠在一起的命格里,即使朝朝暮暮,混乱的线头终究要拆开。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息魂归。

闲歌带着昏迷的笙弥,去青丘托付给了月澜,告诉她记得去汤谷接矢墨止。又何曾想到月澜美人要的是一枝独秀,又岂容并蒂莲开。

当她抱着一身内伤上九重天,在老天君面前许下诛杀计都的约定时,月澜已经眉眼簪笑,满意放下方从笙弥脸上抽出的鲜血淋漓的薄刃,往汤谷赶去……

木渊神上最终一战成名,三月鏖战,她持瘦月破万军之中,最后提着计都的头颅交上了九重天,却好意谢绝了老天君的好意,离开天庭。

她将将封印了自己动荡不稳的仙元,还没来得及换下血衣,便匆匆御风朝青丘而去,她要告诉矢墨止,已经风平浪静了。

弥月谷中的竹屋灰尘已落了一层,熄了她心头兴冲冲的喜悦。

闲歌微有疑惑,又赶到帝君府邸,在一干小仙望着她浑身血污,惊恐交加的眼神里打开了矢墨止寝阁的门。

乌木云榻上,一对男女在作交颈鸳鸯,演着一出青天白日活春宫。

“果真但凡纵容太过,都会出幺蛾子。”闲歌看着床榻上衣衫不整,俊脸朗然的矢墨止,和他怀中羞羞怯怯又隐有迷醉的月澜。她心里的微弱期望也终于熄得一星也不剩。

“小渊,事情并非你所想…”矢墨止似是有话,却没能说出来。

“那就当我眼睛瞎了罢。”她疲惫得着实愤怒不起来。

“澜儿她……”

“既你已选择了她,那你与我的承诺便当做个玩笑罢。”心里的寒颤快要抖索出来,她怕一个不着意,就会举剑把这对狗男女杀了。

她看向了月澜,眸中一片灰暗,“弥儿呢?当初我把他托付给了你。”

月澜美人羞怯的说,“小仙不知,他醒了之后便自行离开了。”

“如此,少君同你的菡萏美人一处快活,老身也省得自行离去。”骄傲又勇敢的木闲歌未作他想,黯然离了帝君府邸,来去匆匆。

最初他博得她一个成全,却在她要满心交付他时,生生打破这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