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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光宗耀祖

走过曲栏回廊,前方就是水榭了,喷泉喷出一个屋子那么高,又哗哗地降落,在近旁的两人能感到一丝凉意,好象星星的雨淋到他们发上、脸上、手上,再一看周围的花卉和青草,也都水漉漉的,煞是可爱。

高霞轻抚着张天一的手,若有所思地说:“天一,每逢佳节倍思亲,离家这么长时间了,想家没?”

张天一一愣,她怎么突然问起这句话?他笑嘻嘻地说:“你就是我的家,有你我不想家。”

她踢了他一脚,嗔道:“娶了媳妇忘了娘,那可不行。”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她的脸顿时红了,道:“美的你,我可不是你媳妇,没准你媳妇在你农村老家苦等你呢。”

张天一掐了一下高霞的屁股,道:“怎么?想探探我的老窝,想做我的老婆?”

高霞昂起头,睁着媚眼,道:“不行吗?”

张天一忙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张天一自打正月后进城就再也没回过老家,也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县城里自己的弟兄及旧日的女人和恋人了,他无时无刻不想他们,他们是自己最窘困时期的见证者,也是他孤独无依时的陪伴者,更是给他爱给他关怀的恩人,如今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点转机,有了点着落,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他惦念他们,牵挂他们,他们揪着他的心。

可是自己回去还好,如果高霞跟着,岂不是都露馅了,别人都好说,那朵蒲公英,冰清玉洁的赵秀梅,要是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她能容他吗?再说他也真的无颜面去见她啊?

看到张天一沉默的样子,高霞立即道:“要是为难的话,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回去看看吧,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该回去孝敬一下了。”

她这样一说,倒激起了张天一不屈的心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怕邪,他相信兵来将挡,水来土填,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淌不过的河。

他一下握紧了高霞的手,斩钉截铁地说:“去,为什么不去,一起去。”

他们的奔驰轿车一路风尘到了探花村,这是张天一的诞生地,无论走到哪里,这里都是他的家,有了家,他就有底气,精神上就不会太过飘零。

正是秋收时节,城里人由于国庆节放假都休息,可是乡亲们却正是忙碌的时候,都在田里割地呢,张天一和高霞不及回家,就兴高采烈地驱车到每家田间地头,不管到谁家都把城里带来的好吃的奉献给他们,在张天明家地头,看到熟悉的伯父母身影,熟悉的玉米棒子,他忍不住脱下衣衫,夺过伯父手中的镰刀,唰唰地挥开膀子割起地来,高霞在一旁激动地看着,赞叹不已,伯父则哆里哆嗦忙又夺回镰刀,连称使不得,使不得,现在不比过去。

付会有家的小卖店往日里顾客盈门,可是自从张天一回村后,一下门可罗雀。

在赵小伟带领下,付会有、张旺还有其它一些小兄弟都来张天一家看他来了,见院里停着的奔驰600,付会有肚子依然大,脖子依然粗,瓮声瓮气地问赵小伟:“书记,咱村你官最大了,你猜这车值得多少钱?”

赵小伟的身子更瘦了,眨巴一下眼睛道:“起码三四十万吧?”

付会有指着赵小伟笑道:“你就蒙吧,告诉你吧,起码值六七十万。”

张旺毕竟有点文化,庄重地说:“你们都别丢脸了,这车起码值一百万。”

几个人都懵圈了。

付会有说:“一个傻子现在混成这样,真他妈叫我们这些人没法活。”

正在这咕咕唧唧地说呢,张天一和高霞从屋里出来,几个人见张天一西装革履,英姿俊朗,早已不再象在农村时的穷酸样了,都躬身施礼,张天一笑着将几个人迎进屋。

几个人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极为局促,低着头,眼睛却在高霞和张天一之间来回闪动,爸妈和弟妹赶紧搬来凳子让几个人坐下,几个人见张天一和高霞都站着,谁也不肯坐。

张天一见他们这个样子,甚为感慨,他张天一还是过去的张天一,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是过去的他们了呢?他将各位都一一地介绍给高霞,在将高霞介绍给他们时,他说这是他的老板,也是他的亲密朋友,大家别拘束,要不人家该不好意思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还把高霞弄不好意思了,把她脸弄得红红的。高霞不好意思时最吸引张天一,让他感觉她很接地气,很舒服。

赵小伟首先发言,盛赞张天一的高风亮节,说他是家乡的楷模,带领家乡人民上城里闯荡,掀起了家乡人移风易俗、发家致富的高潮,表示自己一定带领家乡人向张天一学习,推动家乡大变样。

到底是干部,说话越来越象做报告,弄得付会有他们直扯他袖子,嘀咕着,“别整那没用的,朴实点。”于是他立即又朴实下来,道:“啥时把我也带出去,我也想挣大钱,找城里妞。”

这又太赤裸裸了,把大家一下给整兴奋了,都点着他的脑袋,“还国家干部呢?咋整的?”

赵小伟一瞪眼,“咋了?说官话不行,说实话不行,还说啥?”于是改了一幅容颜,面向张天一道:“你说我说点啥好?”

张天一笑道:“都是兄弟,说啥我都爱听,说到感恩的话,我还得感谢赵书记,没有你通知,我咋能上城里培训去呢?不培训哪能见到世面呢?”

赵小伟挠挠头,挤挤眼,“别说了,丢人啊,都是过去的事了,有得罪的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定海涵啊!”

张天一清了清嗓,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丑的,再孬的,再不象话的,也因为距离,因为时间而转化了,城里好是好,可是真想你们啊,梦里都是你们,想起你们的时候都是美,都是好,心里热乎乎的。”

高霞不失时机地把从城里带来的上好的水果每人一袋放到他们面前。然后梳理了一下鬓发,拽了拽衣衫,这些农村人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清香,一种特别熟悉的类似青草的清香,薄唇里吐出美妙动听的声音,“见到你们,我心里特别舒服,我虽然生在城里,长在城里,可是对农村总是怀着一分神秘,总想近距离接触一下这里的人,这里的土地,今天终于如愿了,你们很朴实,很可爱,感觉特别好,我也许有农村情结,到了这里,见了你们,我就象到了家里,见了亲人,非常亲切,一点隔阂都没有,我爱你们。”

高霞这一说,把这几个农村汉子整得好感动,他们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城市里的贵妇人,觉得她越来越高大,他们从未有过的被一种满足和尊重感充盈着,还有什么比这珍贵呢?

令张天一和爸妈都难以相信的是,高霞不但嘴上说得好,从而拉近了她与乡亲们的关系,在家里同样不以贵小姐自居,爸妈干啥她就干啥,烧火做饭,收拾屋子,洗碗,什么活都干,一点架子都没有。

爸妈嘴乐得合不拢,这时他们想到了他爷爷,这老头真有眼光,孙子现在真的出人头地了,高兴之余他们也犯嘀咕,这个被称为老板的女人好象不只是老板那么简单,他们眉来眼去的,这点隐情谁也瞒不住,别看他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于是趁高霞在厨房收拾,爸爸悄悄的问张天一:“真的只是你的老板?没有别的关系?”

张天一说:“你想是什么关系?”

一下把爸爸给难住了,对啊,什么关系呢?肯定不是夫妻关系,结婚起码他们得参加,未婚女友也不象,年令差距还是能看出来的,那就是情人关系,城里有钱的女人玩小白脸的事多了,于是他问张天一:“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到底哪种关系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张天一叫爸爸不要猜了,以后会告诉他们,不过不是现在。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把爸妈给难住了,怎么安排他们睡呢?

张天一说:“这有什么难,我跟老板睡啊,我们都睡了三个月了。”

爸爸终于明白了,还是那种关系,就是人家的小白脸,俗话说就是吃软饭的,在他们的老观念里,仍然认为这样不好,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可是木已成舟,他们也没办法,这事他们从不向外说,怕丢人,可是乡亲们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什么关系,有挑逗他们的,就说:“这下你们可好了,一辈子不愁吃和穿了。”说完还故意挤眉弄眼,嘻皮笑脸的,爸爸从地上拿起砖头就朝他们扔去,吓得这些人忙四散奔逃。

老爷子表面上冷,心里热,在热炕上和老伴嘀咕,你说咱俩弄了个傻子出来,以为天都塌了,没想到老天爷这样公平,不但没塌,还让咱们这样光宗耀祖。

老伴不好意思地捅了捅他,那时恨死你,大雷大雨天,说不做,你非得做。

老爷子一把扳过老伴,哈哈着说,现在还恨不?

老伴白了他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