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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烦闷

就在张天一要离开探花村的前夜,赵小伟来了,他求他在城里某一个差事,称在村子里挣的太少了,现在有能耐的人都出去了,他认为他还行,到城里也不会白给,张天一说有信了肯定给他打电话。

付会有也来了,他长着一张油腻腻的脸,还有一个肿眼泡,他说小卖店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屯子里都有三家了,都降价竞争,根本不行,都养不了一家人了,他也求张天一在高霞耳边美言几句,以后有机会上她公司里上班,他表示如果办成,一定好好报答。

张天一用回复赵小伟的话做答。

原本在村子里说啥也不想出去,老守田园的一些人心都活了,看着张天一在外面混得那么风光,竟然傍上了高霞那么有档次的女人,他们也想试一试,又有女人弄,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张天一这宿一直在接待来人,睡觉的时候都十点多了。

张天一心里在默默地想,“我做傻子时,他们跟我做傻子,我到城里泡女人,他们也想泡女人,这不是每个人都行的,要因人而宜啊!”他不想欺骗这些乡亲,又怕冷落了乡亲,所以只能说一些客套话,如果在维也纳那时期,他会大加承诺,随意许愿,可是结果呢,那几个最先陪自己出去的几个乡亲竟落得有家不得回,现在还困在那呢,总说还行,到底行不行呢,他心里也没数,所以他不能再许愿了。

本来弟妹们也要随同他们进城,高霞也主张让他们去,但张天一没同意,说等等再说,弄得弟妹直哭,他心里也不好受。

辞别了家乡,辞别了爸妈弟妹和乡亲,他们又驾车向县城而来,这个县城是个历史悠久的城,现今有四个城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都说谁也不敢动它们,谁动谁死,所以城市建设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这四个城门居然保住了。

张天一把高霞安排在酒店里后,就独自开车到了维也纳,到了院门口,保安见是张天一,忙打开院门,出门相迎,就象见到亲人一样,非常开心,保安问他可知道维也纳的变化?张天一摇头说好久没有维也纳的信息了。

也许是巧合,这时春桃驾驶着一辆雪铁龙轿车正欲出门,一眼瞥见了张天一,惊得眼睛瞪得老大,她急忙下车,两人隔得有四五步远,可谁也不往前走,都愣在那,一动不动。

春桃早已不是过去的春桃了,几个月的光阴,她现在已是一个十足的熟女模样了,头发烫染成桔红色,刷着眼影,脸上油腻腻的一层,一身珠光宝气,张天一从上到下打量着春桃,他没想到她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正欲相问,春桃冷冰冰地摆了一摆手,说:“走吧,到我办公室去。”

张天一感觉心里一寒,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与春桃并肩进入了春桃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装修非常豪华,老板桌、老板椅、皮沙发、各种名画,都是新的,很是气派壮观。

张天一按照春桃指定的沙发坐了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有点晕,问:“春桃,这是哪啊?这是谁办公室!”

这时春桃与他并排坐在沙发上,她指了一指办公桌上一个桌牌,张天一定睛细看,桌牌上嵌着她的照片,照片旁边写着她的名字,名字旁边写着总经理,张天一疑惑地说:“你当总经理了?”

“怎么?不行吗?”春桃昂起头,不可一世的样。

张天一感觉很尴尬,没有说话。

“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实话实说。”

“你倒还直率,可是你知道你说话很伤人吗?”

“好容易见到你,怎么说什么都不对呢?”张天一有些恼火。

“你不想看到我好,我好你难受,是吗?在你眼里我就该啥也不是,是吗?”

“我没那么说。”

“可你就是这样想的。”

张天一无语低头。

春桃愤怒的眼里喷火的望着他。

她恨死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坏蛋,他把她挖空了,使她徒剩了一具躯壳,终于逮住了他,她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曾经的她是那样爱他啊,几乎把自己全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了,在自己的内心里,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她是那样痴情,那样执着,那样默默奉献。

她也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喜欢她的,要不为什么对她、她爸那么好,可是她会错意了,所有的都是假象,都是装模作样,一句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就把她给打发了,一转身就走了,就投入到别的女人的怀抱。

她那么痛苦,那么绝望,那么无助。

一直以为只要他在维也纳她就还有机会,可是那是自欺欺人,她眼瞅着他跟苏芳芳出双入对,双宿双飞,她痛彻肺腑,他却视若无睹,他为什么这么欺负她?她无数次撕心裂肺地问苍天,问大地。

终于,他走了,被马市长给撵走了,原以为她可以不再那么痛了,可哪知道她这一走,也把她那颗心带走了,留下来陪伴着她的只有行尸走肉。

就在她即将消失人间,入土为安的时候,马市长来了,他几乎把所有的关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她身上了,帮她解决一切问题,为她爸爸负担一切医疗费用,用他的身体竭力满足她所有的青春的渴望,他说爱她,爱她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爱她身上那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可她一点都不爱他,她知道自己只是他的玩物,他只是喜欢了就玩玩,自己就是他的泄欲工具,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区别就是在她身上玩得更开心,如此而已。

因此每次与马市长在一起时,她总是很淡漠,总是提不起热情,他问她为什么?她不说,那是一种隐藏在她心中的永远的秘密,她想跟他说她现在只是行尸走肉,她想跟马市长说她活着已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可是她也没说。

不知为什么,她越是这样,越是不冷不热,越是若即若离,马市长越离不开她,越迷恋她,这让她真的很痛苦,有一天晚上,与他在宾馆里酣畅淋漓的做了一场爱后,她狠下心来对他说:“不要再爱我了,因为我无法回报你。”可是马市长紧紧地抱着她,浑身哆嗦着,“宝贝,千万别那样说,我不期待你回报,我什么都有,只要你活着,你快乐地在我身边活着,我就满足了。”春桃总是会无奈地摇摇头。

为了让春桃有点事做,不至于太寂寞,太无聊,马市长把那个代替苏芳芳的经理给辞了,直接把她扶上经理位置,他对春桃说:“总是待着对你健康不利,我给你加点担子,你试着做点事吧,也许会活得更开心点。”

春桃做着做着逐渐找到了点感觉,看着那些民工在她的管理下怡然自得,看着他们在她面前有说有笑,姐姐妹妹地叫着,她真的开心了,满足了,看着一家家人在维也纳安居乐业,自在舒适,尽享天伦,她很有成就感。

自张天一走后,她从没与他联系过,她真希望他混得不好,一贫如洗,再也没女人爱,孤单没人陪,她诅咒他,愿他不得好死,每当这样咒他的时候她又会自己打自己嘴巴,怎么能那样狠心呢?他曾经是她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无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她也不能咒他啊!她希望他一切都好,她恨自己为什么心这么软,为什么不象他一样硬下心肠呢?

这时她往往又会诅咒起苏芳芳,是这个女人毁了张天一,没有她,张天一怎么会离开自己呢?没有她脚踩两只船,她的张天一怎么会激动地闯进她和马市长的卧房,怎么会被马市长驱赶呢?她真希望她不得好死。

可是那天晚上,苏芳芳竟然找到维也纳来了,看见了他们亲热的镜头,她受不了了,好吧,就让她受不了,就要让她受到惩罚,就要让她感受到爱人被别人抢走的痛苦滋味,苏芳芳撒泼的时候,她不声不响地回屋了,她不想面对她,她要摆出高姿态,不与她争却能稳操胜算,这叫棋高一招,这叫素质和修养,她要让她自惭形秽,她要让她知道,争是没用的,你已经是昨日黄花,自当退出情场。

实际情形就是这样的,无论苏芳芳在车上跟马市长怎么哭闹,马市长只说一切都完了,都结束了,要她别再闹了,闹来闹去对谁都不好,苏芳芳披头散发地回家了,自那以后,就再也不上班了,闭门谢客,宅居家里,开始在家进行佛法的修行,剃去了烦恼丝,每日里清茶淡饭,最爱的去处就是市郊的净远寺,在木鱼声声中寂寞度日。

春桃一点也不同情她,认为是她自找的,可是她发现,恨过了她后她也高兴不起来,她总感觉很压抑,很沉闷,她急于想摆脱这种状况,她分析来分析去,原因还是在张天一这,解铃还需系铃人,什么时候他来了,当面让他把这个系紧的铃铛解开就好了,也许这样她的心才会回复她自己的身上,她才不会是一具躯壳。可事实上她见到张天一后会这样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