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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寻梦(三)

陆谦捋了一下他的山羊胡子,“林兄,这事兄弟这么看,太尉虽然很多事情都依着衙内胡来,但是这样掳人妻室的事,影响太大,一旦传到皇上耳中,是什么后果?”“还能传到皇上那里?”“可不是嘛,高太尉最近可不好受,宿元景宿太尉,正在收集高的罪证,希望扳倒他。”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衙内的不当行为,太尉必定不知,只消无意透露,衙内必遭惩罚,再不敢惊扰嫂夫人。只是,”我起身斟满二人的酒,“还需陆兄教我,他日必有重谢。”陆谦吃了几口菜,这才低声说道,“此事容易成为打击高家的罪证,若他人提及,高太尉会觉得你口风不严,有故意放言之嫌。”

我转念一想,可不是嘛,万一高太尉误会,那就麻烦了,略一沉吟,我也低声说道,“兄弟,我有个主意,你帮忙把把关。我的岳父,是正牌教头,家里藏了一副唐代字画,是张萱的仕女图,价值数千贯,若是将之献与开封府尹,或能得其庇护?”

陆谦拿起酒杯喝了口,“你那丈人舍得吗?为何不献于高太尉?”“高家什么宝物没有?他和皇上走得近,这些东西我怕入不了他的眼,要是献了图,他随手扔掉,那再当如何?”“林兄说的是,现在的开封府尹,乃朱勔的亲信,他们是雁过拔毛的风格,你去献图,他应该会保你无事。”

“那就这么定下吧,我不提太尉任何事,只去求府尹,在军中稍稍提拔一下,不会惹出什么事。”有了解决之道,我开怀畅饮,三日后,拿到字画,我便连夜求见府尹大人。大人姓盛,门房拿着我的拜帖去求见,本不抱希望,身份天差地远,哪能说见就见?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门房回转,让我进去见大人,我不敢造次,一路小跑,还不敢发出响声,边跑边想,“陆谦说的是真的,这么大的开封府尹,为了一幅画,什么都不顾,真乃雁过拔毛。”到了内堂,门口护卫上前搜身,然后带着我进屋,盛大人和颜

悦色地对我点点头,“教头不必拘束,本官一直想了解军中实情,你且细细说来。”

盛大人还挺专业,对军队普遍存在的吃空饷问题进行详细询问,我将一些相对公开的信息进行汇报,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完事,临走,我趁热打铁,“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盛大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忍住怒火,“说!”

“在下祖传一幅画,却不识真假,身边亦没个明白人,斗胆求大人抽空帮忙鉴定一番。”“这个,绘画之道,皇上才是行家,本官只能算略知一二,既然你信得过,便放下吧,若有结论,自会派人去找你,这里有笔有纸,你再留个地址吧。

放心,本官对你印象不错,合适的时候,会与高俅提一提,你这一身本事,做个什么枪棒教头,实在是可惜。”我受宠若惊,看看人家大领导,比高太尉官还大,这么平易近人,一种时来运转的感觉,萦绕在我心中。

(补充,冷兵器时代的主力步兵,全世界都差不多,大方阵,内圈远程射手,外层刀盾战士,如电视里岳家军那样拿长枪的,一轮箭雨覆盖估计得死一半。所以弓弩教头,刀盾教头,才是军中英才,枪棒教头,教的是方阵前面的罪犯炮灰,地位低得离谱。)

几日后,高太尉宣布,“林冲连升三级,出任都教头一职”,偷眼看去,他神色如常,还表情轻松地提议,让我请大家喝酒,只要太尉不生气,请客是应该的。第二天,陆谦来贺,私下对我说,“林兄这一回飞黄腾达,回头别扔下小弟。”我再三保证,不忘旧,他才放下心,“盛大人那里,还需再谢,林兄千万别忘了。”

对,应该谢,我砸锅卖铁,搜罗到一件古董铜爵,再次连夜去盛大人府上致谢,这一次,没有递帖子,我直接进入内堂,还没站稳,周围伏兵四起。“好你个林冲,居然行刺本官,搜他的身!”当啷,一柄淬毒匕首掉落,哪有你们这样干的!太无耻了吧。

又过了几日,我被铁链拖着,游街示众,全开封的男女老幼,对我拳打脚踢,“就是这个狗贼勾结辽人,出卖军中情报?”“就是他,他还半夜蒙面掳人妻女,卖到辽国换银子,真是丧尽天良。”“何止!他还把自己夫人献给辽人,换取辽人的官职。”

“那还是人吗?应该把他车裂。”我在一种麻木中,亲眼见到妻子自尽,她没留下一句话,好像迫不及待地要离我而去,怎么会这样?陆谦走过来,低声问我,“你怎么弄成这样?”我连连摇头,“我怎么知道?”“我猜,定是盛大人想敲诈太尉,便以你为由,出示证据,定然有些要命的证物。”

“太尉被成功敲诈,多年的兵血被一扫而空,他的怒火,只能朝你撒,而他们双方的共识,便是灭你的口。”听他说完,我才恍然大悟,抬起头刚要谢他,他突然变了嘴脸,“这个恶贼,还在幻想收买我,真是太气人了!”一把刀,在我的下身来回翻卷,吓得我连声惨叫。

这么棒的剧本,因为我做梦时“不省人事”,完全没有预判,等我醒来,脑袋里一片模糊,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冷汗涟涟,就这样,呆坐到天黑。不一会儿杨娟敲门,一进门她就捂住鼻子,“这都是什么味?快去洗洗,你和谁在这里谈判?也不嫌味大?”我让她别吵,独自爬到床上躺下,去回忆刚才的梦境。

细节肯定是记不得了,可以明确的是,我做了个噩梦,而且做的很真,完全不像之前那样“表演”,我还要再继续换剧本吗?可是,已经达成的噩梦,不施放便会遭到反噬,加重我的癫痫,再说换个剧本,就会比之前的强吗?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决心赌一把,虽然我不记得噩梦是什么,但再怎么离谱,那也是噩梦,把它施放到蒋区长身上,就算我报了丁家大恩,至于能不能救阿胜,听天由命吧。定下神来,我不再装死,走到不敢开声音,静音看电视的杨娟面前,拉下裤头,“快走,去给我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