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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椒房处处柏森森

千算万算,终是犯了这么个可笑的错误。不待我去,宫女在门口告诉我,如颉已被拘禁。长乐宫慌乱成一团。

我看着灯火通明的椒房宫,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痛。好了,到如今,刘彻,我们终于谁都不欠谁了吗?可是,你会放过我娘吗?

想到馆陶,我蓦然惊醒,顿时失措,既然如颉已被抓捕,那么,馆陶娘亲呢?若是查到了馆陶,刘彻此刻该是令人去了堂邑侯府了。我慌忙跑到门口,却又停住,可是,如果还没有查到呢?我此刻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脑袋有些混乱。视线有些模糊。

我咬了咬牙,按耐住冲动,回到了桌边坐下。

菜已经凉了,不再青嫩翠绿,颜色暗淡。烛光渐渐昏暗下来。我任着长辛添了灯油。

我只等等待,等待最后的结局,等待刘彻的答案。

长辛再一次从长乐宫回来,告诉我,刘彻已送夷安公主回去了。现在独自陪太后在长乐宫。宫人都被驱逐出去了。听宫人的语气,好似不曾听过什么。

他知道了些什么吗?我不敢再去想,若是知道了,为什么还可以安静的不做任何举动?

我走进王太后的寝居,推开门,里面一片黑暗。黑的看不见五指。可只抬头,我便看见,刘彻正对着门,低着头。阴沉的可怕。

月光借进房间,一直延续到刘彻身上,我的影子已连在了刘彻的脚边。

我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轻轻的关上门,遮挡住月光,仅仅透着一丝缝隙。回过头的时候,刘彻已悄无声息的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衣冠整洁,已不复今日里的凌乱,我看到了他凌厉的眼,凌厉的好象要把人一片片割下,剜的我片片生痛。

“陈—阿—娇。”刘彻猛然拧住了我的下巴,用了极大的力气,咯的我撕裂般的疼,几度要推开他,却又忍住,我紧紧的握着拳强迫自己忍受住痛楚,然后,看着他吃人的眼。

他的眼里,全然看不到夕日的温柔,只有愤怒,无尽的愤怒烈的笼罩着我,此时的刘彻愤怒的好似受伤的野兽,在黑夜中咆哮。

“你好大的本事,这就是你的谋算吗?恩~”刘彻似乎用尽了力气拧着我,愤恨的似要拧断,另一只手死死的托住我的腰,紧紧的与他粘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怜惜。

第一次,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恨意,强烈到我几乎无法承受的恨,可为何,他的眼,他的心,他与我碰触到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心酸,心痛。

他在痛,第一次,我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他的痛苦。痛苦到,我,竟然也会心疼,针扎一般的疼。

“你们就不怕,朕要你们的命。恩~”刘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这一句,看着我,咆哮而出:“你算计的可真准,早早的下了药在枕内,早安排的这样一个忠心的奴才。朕真是小看了你,小看了陈家。陈阿娇,你让朕后悔了,让朕后悔了。”

我疼的几乎要昏过去,但在昏迷的一瞬间,另一个巨大的疼痛又狠狠的把我唤起,让我时刻保持着清醒。我想说话,却无法说出口。

若是这样,这样死了,或者,真能解脱了。

可是,我能吗?这样走了,姝姝呢,娘亲呢,那些无辜的人呢?连夜一家,窦氏一门呢?我不想自己一生背负着太多的罪孽,更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受累。

我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闭上眼睛,泪水划落。潺潺的泪水落到了那只愤怒的手臂上。身体软着倒向刘彻。

不知何时,新鲜的空气涌进了胸腔,我得以呼吸。慢慢的张开眼睛,看见刘彻冷然的眼眸。我只知道,我看不见任何一丝温度。冷裂的如寒冬腊月。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赌注了,唯一赌的便是在他心里,我们最后的感情。此时,我争吵又如何?搏弈又如何,愤怒的刘彻会收手吗?会放过吗?不会。此刻,我才有些明白,若是刘彻真想要得到,我或者在我羽翼下的人又能有几个人斗的过。

鱼死网破吗?

我们都忘记了,鱼死,没有重生,可网破,只要修补就可以了。更何况,那鱼,真能破了那弥天大网吗?

“这些事情我一人承担,与他人无关。”我靠近刘彻,语气冷冷,好象刚才说“对不起”的人并不是我。我收回了怜悯,收回了愧疚,整了整衣裳,看着他:“你无须牵扯任何人,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我打开门,正要离开。

“陈阿娇,你究竟还有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刘彻忽然开口,语气中无比的疲惫。

我楞在那里。背对着他,一时竟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今天,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去。你还愿意来到猗兰殿,靠的那么近,这么多年了,你第一次再喊了我彻儿。你愿意在亲手弄点心给我。”刘彻疲惫的靠在墙上,低垂着头,好象每说一句话,他的气力就少了几分。

“可笑,原来这些不过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原来,不过是你对我的愧疚?还是同情。”刘彻这般说道,没有看我:“你知道不知道,你以为陈阿娇在乎的人,我就不曾在乎过。”

你以为陈阿娇在乎的人,我就不曾在乎过?

第一次,我听到刘彻这样撩人的话语。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冷酷。他告诉我,他也在乎的。

“对不起”

刘彻忽然向着我说。

我诧异的看着他。

刘彻抬起头,忽然说道:“如果我对你说对不起,你能原谅我?让一切回到起点。把以前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回到我的身边。无论是人,还是心?”

如果原谅,一切回到起点?

我楞楞的看着刘彻,我能吗?我问自己。我能吗?

我不能。也办不到。那些让我心碎的过去。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去面对的爱情,明知道可能的结局,还是飞蛾扑火的去爱的人?

“你能吗?”刘彻忽然起身,走到我的身边,问道:“你能吗?”耳边传来他的冷笑,刘彻向着门口走去。

我知道,就算我们尝试着去忘记,可是,那些在心尖的伤口,却依旧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过去的背叛和心痛。能回到过去,然后忘记。怎么可能呢?

我拉住刘彻的手,对着他说道:“我不知道。”

刘彻顿在那里,久久的都不说话。

我的手心满是汗水,我怕,怕只要走错一步,就全盘皆输了。我赌的只能是这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彻终是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好象要把我溶到骨子里头一般。而后,转头离开。

我回到了椒房宫。看着一桌的凉菜坐下。挑起一根发黄的青菜放到嘴里。

真的很不好吃。

一点都不好吃。

原来,就算在刘彻面前,我也开始演戏,和那些后宫争斗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告诉他实话,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我知道,他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我们原都是彼此了解对方的。既然这样,索性不要说谎。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过去。如果这是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一切还有的挽回。

“娘娘,”长辛担忧的看着我,正要收拾桌子上的东西:“都凉了,奴婢让厨房再弄些热食来可好。”

“不用了。”我低头喃喃的说道:“不用了,他知道我不舍得,所以在那里等我过去。”

是的,如刘彻的性子,若不是我。此刻,堂邑府怕早已被关押处斩了。还能如此安稳?

刘彻,你要实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若是我说可以,你又会如何?

那一天,彻夜未眠。

次日,天未明,杨得意身边的小太监传来话,告诉我,昨夜,刘彻身体不适,传了太医,今早早朝时分眩晕不段。朝臣议论纷纷。小部分朝臣再次提出立太子一事。刘彻勃然大怒。怒斥了群臣,而后罢朝离开。

外患未定,内忧又起。

刘彻一直迟迟不定太子,朝中大臣人心不定。刘彻目前有两个皇子,一个少年,一个稚龄。无论立谁,都有足够的理由。更能稳安抚朝臣。而在王太后薨逝后,那些个急于立太子的更是惶惶。王太后在的时候刘彻依然不听劝柬,更不论如今太后去了,放眼朝堂,能劝柬刘彻的又能有几人。

于是乎,后宫风言风语,陈阿娇惑乱皇上,自皇后病痊愈后回宫,先是山西雪灾,匈奴反叛,而后祸及后宫,先是王婕妤意外被拘,后是太后过世。皇后本是不详之人,皇帝沉迷女色,终日不思朝政,专宠陈阿娇,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千夫所指了,可是,此刻,我去无心再去想这些事情。正如姝姝所说的,我变的越来越不可爱了。姝姝一样的没心没肺,过着无忧的日子。

不多久,我收到了赵七爷的消息,依旧只是告诉我他一切平安,可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提及。

“娘娘,这几日盖长公主并没有去找夷安公主。”长辛道:“自那日说着去长乐宫寻夷安公主后,这几日便再不曾去找过夷安公主了。至于在长乐宫那日,盖长公主确实交代了宫女说是要自个出去走走,没让人跟着。而这几日一直呆在寝宫里,不曾弄出什么风波来。”

我低眉寻思着前后几日的情况,那夷安公主虽然娇气,可又怎会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有这样的心思,而我那日正巧听着宫女交代说盖长公主来寻过夷安公主。偏偏这么巧,难道真是夷安公主无意中听到,然后竟可以等到刘彻出现后再捅出这么个娄子?

我回来这么久,只见过几次李姬,彼此心中有数,却也不再客套虚伪。本着她不惹我,我也不犯她,倒也是相安无事。

还是说,此刻,连她也忍不住了吗?

我只能等着,和刘彻比拼耐性。或者沉默,或者决裂。这几日,馆陶娘亲也只好好的呆在公主府,想来也是知道了些来由,现在只要保佑她不再做出什么惹恼刘彻的事来了。

目前我与刘彻的关系顿时僵在这里,至于王婕妤的事情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插手。呆在宫里,不过两日,只传临江王偕同家眷返回临江。而原本定于次月大婚的刘眉与公孙敬声也推迟到来年春天。刘眉暂时留在长安,暂住在堂邑侯府,方等时候一到便可成亲。

我没有办法出去送刘荣,只能捎了些客气话过去。

夏日。

姝姝与我不同,典型的怕热,一到夏天,便热的跟小狗似的,伸着舌头,常常扑通跳到水里蹦达。这几日,艳阳高照,姝姝每日都跑到外边游戏,常常是不见人影。所幸的是,刘彻并未限制姝姝的自由,尽管,如今的我,生死已经捏在刘彻的掌心。却也不见他如何的怠慢姝姝。

而宫中的传言,随着刘彻开始出入其他妃子的宫殿开始,渐渐平息了。

我依旧平静的呆在后宫之中。只是,再也不曾见过如颉。

姝姝小跑着进来,小脸蛋带着不安,拉着我连声说道:“娘,小星舅舅,恩,小星哥哥受伤了。好像伤的很严重。”

汉军随着春季的到来,逐步开始反击匈奴,战事更是节节连胜。而前几日,一向小心谨慎的小星杀如敌军,虽是势如破竹,却带回了一身伤。军中虽有军医,可小星伤的严重,后背连连中了两箭,不甚严重,可最为严重的却是胸口的羽箭,只差一点就到了心脏处,身上更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霍去病赶到的时候时候已经一身的鲜血。只吊着一口气了。

一路上,借着几颗百年人参吊着一口气,强撑着回到了长安。

我看着禁闭的宫门,心中不安,看着姝姝担心的模样,咬了咬牙强行忍了下来,对着长辛说道:“去请皇上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