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心，下意识为师父把了把脉，发现对方的脉搏有力正常，再看对方脸色红润，不见丝毫病色，终于放下心，点头道：“弟子知晓了。”
服侍着师父喝下药后，他算了算日子，师兄被逐出万佛宗距今已有三年，思索片刻后，认为事不宜迟，还是赶紧找到师兄，把一切误会解开好。
想着，转身回房，匆匆收拾了两件僧衣，便向师父辞行。
师父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终是点下头，叹息道：“一路上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他应了声，没有注意到身后师父复杂的表情，直奔山门。
不曾想，刚下了山，身后就传来智相的喊声——
“毗昙师兄，快留步！快快留步啊！住持不好了！！”
对方匆匆追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转身往万佛宗赶，语速飞快道：“住持在你走后，忽然陷入昏迷中……瞧着……瞧着是不行了……你快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他心里一惊，“怎么会？我出门前师父他还好好的，我还为他把过脉……”
“哎呀，那就是回光返照了！”智相见不得人他磨磨蹭蹭，拽着他往前跑，“赶紧走吧，不然只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离开万佛宗不到一刻钟，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见到的不是满脸慈祥的师父，而是一位病入膏肓，气若游丝的老人家。
直至这一刻，看着床上面白如纸，陷入昏迷里的常觉，他才意识到原来师父已经这么老了……
他心头酸涩，大步走上前握住对方的手，感受到对方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脉搏，眼眶不由红了起来，“师父……”
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他，“是……毗昙……吗？”
“是。是徒儿。”
“你这孩子……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嘴唇微动，声音越发轻了，“为师……没有事情……你不用担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别担心为师了……为师会在万佛宗等你回来的……别怕……去吧……为师永远会支持你的……万佛宗永远都是你的家……”
一番话，让他心中愧疚无比，双手握住对方枯瘦的手，摇头道：“徒儿不走了，徒儿哪里都不去，就留在万佛宗陪着师父。”
“真……的……？”
“嗯。”他用力点头，“真的。”
“那……帮为师一个忙吧……”床上之人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犹如轻烟，风吹就散，“帮……为师……振兴万佛宗……让万佛宗成为修真界第一宗门……还有这……”
他指尖微动了一下，勉强抬起手，指了指床头巴掌大的小匣子，断断续续道：“这……里面是雪禅菩提和塑造分身的功法……为师知道……你一直想出去看看……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就让它代替你去见识见识吧……”
“师父……”
“傻孩子，哭什么？是为师对不起你……为师不应该……将你留在这里……你……辛苦你了……孩子……万佛宗是为师一辈子……的心血……为师……为师把它交给你了……你……能帮为师守住它吗？”
“能。”看着气息微弱，生命已然走到尽头的师父，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蹲在床边哽咽道：“弟子会守住万佛宗，让它成为修真界第一宗门……”
“好孩子……”
床上之人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头发，缓缓闭上了眼睛。
“师父！”
“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