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作为精通医理的佛门巨擘，且不说掌管着万佛宗，手底下有僧众无数，那些僧众有个头疼脑热，他需要亲力亲为为僧众看病治病，就光是宗门之间的人情往来，比如她……
这次不也拜托着毗昙帮忙研究生发方子吗？
他要须臾草的话，不一定是自己要用，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
再退一步讲，如果他真那啥……咳咳，不行了，遮掩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直言不讳的向爱慕自己多年的女子要壮阳草呢？
出家人也是人，不要面子的吗？
经过玉瑶这么一提醒，清月瞬间反应过来了。
她看了眼毗昙，玄青色的眼半阖，纤长鸦黑的眼睫如扇子一般，一下一下叩着她的心门，眉眼如画，清朗又毓秀，引得她心头怦怦直跳。
只是……
须臾草的事情不问清楚，她是真的有点不放心。
“尊者。”她秀眉轻蹙，声音婉转道：“尊者要须臾草做什么呢？”
毗昙看了她一眼，在玉瑶好奇无比的目光，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自用。”
自、自、自自用？！
这下，好奇的目光转为惊悚了。
玉瑶和清月皆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法言说的震惊。
清月定了定心神，神色微凝，一瞬不瞬地盯着毗昙，正色道：“尊者是说……您要用须臾草做药方？”
毗昙眼睫低垂，还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微微颔首道：“是。不止是须臾草，还需要神农门特有的龙精草，增阳丹，青月芝，绿红丸……”
龙精草、增阳丹、青月芝……
玉瑶嘴角一抽，脖子僵硬地转向毗昙，眼神惊悚，见他一脸平静地报出近十个以壮阳补肾着称的灵草名字，一时间竟然震惊到完全失语，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尊、尊者，你，你……”清月不可思议地看着毗昙，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些……你、你都要自用的吗？”
毗昙眼睫轻颤了一下，慢慢轻捻手里的碧玉手持，不承认也不否认。
摆明是就是默认嘛！
这一刻，清月的心死了。
面对毗昙，她心里的小鹿再也不会乱撞了。
她睫羽轻颤，垂了下来，眼底的光彩渐渐暗澹。
当年，她还觉得奇怪，是她的脸蛋不够美吗？身材不够凹凸有致吗？为何毗昙看到她的时候，还能不沾不惹，一脸平静无波呢？
却没想到，原来是……
清月呆怔了许久，死死攥紧了手指，修得精致完美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疼痛，让她思绪清明了几分。
她咬着唇，急促呼吸了几个来回，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能这样？！
清月抬眼看向面前的佛修，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一如既往的高洁出尘。
明明还是那张华色含光的玉相，她却觉得刺眼无比，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非是嘲弄对方，而是为自己感到可笑。
当年，她虽然被他打伤，心里却是暗含欢喜的，她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像他品性如此端方高洁，坐怀不乱的男修了。
时不时在心里暗想：若是能得他所爱，那他必定倾尽所有相待那人，对方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但是……
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压根不是坐怀不乱，而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