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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武术家云南王

1962年6月28日,在龙云去世后第二天,政府马上宣布摘掉他的“右派”帽子,这在当时是罕见的。周总理在同龙夫人顾映秋的交谈中,肯定了龙云的三大贡献:第一,他对*革命有贡献;第二,他反对蒋介石个人独裁,有功;第三,在整个抗日战争中,他坚决支持抗日,直至胜利,有功。其实,龙云从1927年到1945年,统治了云南18年之久,把一个混乱贫瘠的边远地区,治理成了安居乐业之地,这才是他最大的功绩。

1884年11月19日,龙云出生于云南昭通松乐村的一户土司家中,祖先是来自四川凉山的彝族,祖父曾任部落酋长,父亲的汉名叫龙清泉,而龙云也有一个彝族名字“纳吉岬岬”。四岁时,父亲病逝,家道开始衰落,他和妹妹与母亲相依为命。龙云念过三年私塾,教他的肖先生曾中过举,但他对武术更感兴趣。于是他在金沙江两岸地区,拜江湖术士马得胜为师,学了一身好武艺,与表弟卢汉、邹若衡并称为“昭通三剑客”。

1911年春天,卢汉、龙云、邹若衡运送木材时出了事故,损失了货物不说,还淹死了20多人。龙云无颜还乡,外出另谋出路,在云南加入魏焕章的反清部队,跟着起义造反。等辛亥革命爆发,滇军入川,他们那百余人也趁机混进了革命队伍,他和卢汉都在滇军当上了下级军官。

1912年5月,龙云进入了云南陆军讲武堂第四期骑兵科,卢汉则在步兵科。由于是少数民族,哥儿俩的文化底子很差,每次考试都垫底,所以看榜的时候,人家都从上边看,哥儿俩从后面数。不过,龙云很快就出名了,还受到了云南都督唐继尧的青睐。原来那年秋天,讲武堂来了一位法国大力士摆擂台,前两天法国人连连获胜,于是大叫大嚷:“打遍天下无敌手!”其时龙云正在生病,还是穿了一双草鞋跳上擂台,没几下,便把那人打翻在地。

龙云毕业后,回老家任见习排长。不久被唐继尧调到身边做贴身侍卫,唐很注重外表,看到瘦小的龙云略感失望,说:“这小子言不压众、貌不惊人,在我身边有点儿影响形象啊。”不过,他还是任命龙云做了他警卫军的大队长,龙云一干就是六年。

护国战争后,唐继尧拥兵自重,四处征战,终于在1921年被顾品珍打得落荒而逃,当时身边只有龙云等100多名护卫,一路穿过越南来到香港。唐继尧获得了孙中山的支持,重新集结旧部。攻下柳州后,龙云做了警备司令,其间他还意外地发了一笔横财。有天休息时,一匹马总踢地上的土,踢着踢着,露出了一块石板,龙云令人打开,结果挖出了一大堆银圆,共有25万元。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龙云命令每名士兵随身携带两百大洋,平安带到昆明的,奖励五两大烟土。

唐继尧重掌云南大权后,任命龙云为云南省警察厅厅长和第五军军长,卢汉为第三团团长。唐一方面穷兵黩武,另一方面任人唯亲,使得手下大将渐渐离心离德。1927年2月6日,昆明镇守使龙云联合昭通、大理和蒙自三位镇守使,发动了政变,逼迫唐交出军政大权。搞政变的四个人号称滇军四大台柱,其中有三个是结拜兄弟。政变成功后,胡若愚觉得他是大哥,该听他的,而龙云习惯靠实力说话。6月14日夜里,胡联合另一位拜弟张汝骥,突然袭击了龙云的住所,龙云的左眼被炸伤。他们擒获龙云后将其囚禁在五华山,关在一个特制的大铁笼子里,墙上还挂着唐继尧的遗像,说是让龙云闭门思过。由于没得到及时治疗,龙云左眼终身失明。

说来也巧,哥儿仨起内讧的那天,正是蒋介石正式任命他们当军长的日子,所以那哥儿俩心存顾虑,最后还是释放了龙云。龙云出来后异常狠辣,很快打败了其他势力。就任云南省主席后,龙云觉得自己就是龙王降世,他墙上挂的、桌上铺的、椅上垫的都是黄缎子或红缎子,谱儿摆得也很大,外面列十几重岗哨,报告客人入府时,一声接着一声高喊,显得极有气势。

滇军与桂系是老对手了,1930年卢汉将南宁包围了三个月,守军眼看弹尽粮绝,于是下令突围,动员口号非常简单:“冲出去找吃的,否则就得饿死。”结果突围成功。在长征时滇军还打过工农红军。对军阀来说,无所谓什么道理、主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凡是动我地盘的,都是我的死敌。

七七事变后,龙云派22万滇军开赴前线,经历重大战役20余次,伤亡官兵10余万;他还修建了滇缅国际公路,使其成为抗战大动脉;建设云南大学的同时,安置了西南联大等多所大学,把云南搞成了一个坚固的抗日大后方。

1945年8月,卢汉率滇军主力去越南,接受日军的投降。调虎离山后,蒋介石派守卫司令杜聿明突然发动兵变,控制了空虚的昆明城。10月6日,蒋介石派飞机将龙云接到了重庆,表面上任命他为军事参议院院长,实际上是幽禁了三年。龙云回忆说,他家门口对面那个冷饮店,住的全都是监视他的特务。

1948年秋,龙云在老朋友陈纳德等人的帮助下,偷偷去了香港,开始大张旗鼓地反对蒋介石政府。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龙云与新中国走到了一起,但他坚持戒了毒瘾再回去。回来后,他们一家过得还算自在,只是他戴上了“右派”的帽子,原因是批评苏联老大哥拿走了东北好多工业机器。1962年6月27日,龙云在北京去世。

龙云被劫走后,卢汉对此无能为力,他于1945年12月1日就任了云南省主席,而滇军主力部队都被调去东北打内战。1949年12月9日,在龙云的劝导下,卢汉率部起义,宣布云南和平解放。他出任过国家体委副主任,于1974年5月13日在北京逝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