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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伊洛蒂的往昔

“伊桑,你知道吗?”僵硬的伊洛蒂的身体瞬间一软,她把后背无力的靠在伊桑的怀里,然后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软弱语气轻轻的倾述着:“我的妈妈就是一个这样的农奴,她长的很漂亮,可她的漂亮没带来任何幸福。”

“她被她的领主看上了,他用自己的权力从她的一个主人那里抢走了她的初夜权。可这个领主还不满足,于是干脆彻底占有了她。他把她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因为他怕他妻子发现。”

“再后来我出生了,可自打我记事起,他眼里始终只有我妈妈的美貌,他从来都没有理睬过我,给过我一丝父爱,仿若从来都没有我这个女儿一般。每次他来到我的家里,都只是单纯的想发泄...。就那么年复一年的,我们在他派来的仆人监视下生活。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那后来呢?”能从伊洛蒂的倾述中听出无穷憎恨的伊桑小心的轻声询问着。

“后来,我们被他的妻子关了起来,至此我们的劫难来了..”伊洛蒂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王宫山顶上的小城堡:“我们被他的妻子关了起来,一开始,她打算把妈妈赏给自己的属下,可后来她又改了主意。因为妈妈的美貌让她忌惮,所以她干脆让手下一个她自认很忠实的骑士把我们悄悄带走,试图让他在外面杀掉我们。”

说到这儿,伊洛蒂开始剧烈呼吸起来,也许是他回忆起了当时无尽的恐惧与无力感,这让她下意识的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带着颤粟的声音继续倾述道:“可是,可是她没想到那个人...那个很忠实与她的骑士居然放了我们,他把他自己的马和水都给了我们,然后让我们沿着海岸不停的跑。他告诫我们,让我们永远不要再回来,但命运总是会戏弄我们这些无力的人...”

“也许你应该哭出来,别让它憋在你的心里,把它发泄出来,这样会让你好受一些...”伊桑轻轻的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试图想要安抚对方的手,能感觉到她如同冷般的颤抖,伊桑第一次察觉到坚强的女海盗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怯懦:“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承受的痛苦,哭出来也许能更好些。”

“哈哈,我向伟大的海神发过誓,我不会哭的!”伊洛蒂似乎突然清醒了,她的身子再次变得僵直,甚至还用手拨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而然后她转过身来,反而紧紧抱住伊桑,同时用特有的口气坚定的说:“我是伊洛蒂,是亡魂者的船主,是米腊德海海上的海盗的女王!所以,我是...不会哭的!”

“伊洛蒂...”伊桑无声念着伊洛蒂的名字,看着这个因为悲惨身世显得无比倔强的女海盗,他的心底酝酿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怜惜,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位有着强悍身手的女战士,反而更需要呵护。

相拥的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他们在这时都默默享受着这种宁静中的依偎,直到已经送完药回来,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声提醒:“大人,大人,有人过来了。”

随着那女孩的提醒,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象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这个长着一个大大的头颅,看上去就像个活动玩偶的矮人穿着一件典型的宫廷小丑的衣服,几块故意用不同颜色的布缝制的补丁点缀得他的衣服看上去色彩斑斓,如同一只可能会随时变色的蜥蜴。

“伊桑大人,哦,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侏儒站到伊桑面前伸出短粗的手臂放在左肩行了个看起来有些别扭的问安礼:“我奉我的主人---仁慈慷慨的希特芒勒老爷的命令,邀请您到他的房间,我的主人希望能有幸能和光明使徒的右手】的守护者见上一面。”

“希特芒勒..,要见我....?”伊桑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侏儒,他没有料到那个据说八面玲珑的商人会突然想到要见他。

不过虽然意外,但是伊桑还是跟在侏儒仆人身后向宫殿深处走去,因为他清楚此时自己看似风光,但却没有任何实权,更得罪不起任何人,这其中包括那位所谓的商人使者。他知道这个约见绝对不是那位大富商的心血来潮,定然是有所目的的,这并不是伊桑把这个商人黑暗化,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商人的本性。

当想到纳斯蒂娜夫人刚刚告诉他要让他担任护送萨尔蒙娜公主的使之后,伊桑就意识到这次约见大概不那么简单了。跟着那个侏儒仆人走进一间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得上豪华的房间之后,伊桑看到了坐在房间中央充满异族风情卧榻上的希特芒勒。

微不可查叠起眉头的伊桑仔细的看着这位据说拥有庞大财富和广袤财路的巨贾富商,这也是从在主殿远远的看到过他之后第一次和这个人真正面对面的相互观察,随即伊桑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有种无法形容的魅力。

这个商人有着典型西门人的那种略微精致的脸庞,一双和商人身份很不相符的粗壮胳膊,看上去更像个吃过不少苦头的武夫。可是当他端起酒杯来的时候,那每一个随意、享受甚至带着点颓废的动作却又让人立刻明白这是个生活奢侈的家伙。

“哦,真是冒昧了,能见到你,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希特芒勒看到伊桑走进里,麻利的从卧榻上站了起来,他随手打着手势驱走了原来坐在他旁边伺候的女仆,然后大步的走到了伊桑面前:“我能感受到你神情中隐匿着对我的一些戒备,如果能将这没有敌意的戒备放下来,我相信我们能够相处的更加愉快...”

“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个敏感的人”伊桑迅速的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进而用反驳。他并不为这个人的话语是直率无害的,反而对方超乎预料的敏锐让他有些惊心。

“你看,现在的气氛就很不错...”希特芒勒毫不在意的微笑着,他笑眯眯的看着伊桑,那样子倒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令他赏心悦目的美女一般,简单的寒暄刚刚结束,希特芒勒立刻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您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不过在进入进入正题之前,我必须说一下,能为顿尔克基德的利多迪尔*葛磁大人尽力是我的荣幸,能让顿尔克基德免受安德拉人的侵扰更是一个光明之神徒的责任。所以说不论公私,在捍卫了耶稣光明之神尊严的同时,再促成一次真正的和谈,避免让这座城市陷入无妄之灾,才是我想看到的。”

“啊哈,说的可真好听,那之前在刚刚来到顿尔克基德时候的那些慷慨陈词呢?如果谁在这个时候愿意相信你的这个说法,才是正真的蠢货吧”伊桑心里不由带点讥讽的暗问、诽谤着。

这位八面玲珑的商人在打着替鲁博汉达传信的幌子来到了顿尔克基德,可他在传达完鲁博汉达条件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教唆顿尔克基德绝对不能接受这个条件,以此避免掉了这里群起汹涌的质问,让自己避免陷入旋涡,然后这个人就住进了王宫,而且得到了几乎堪比王公贵族的招待。

即使距离这个家伙慷慨激昂的教唆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但伊桑到现在依然记得那些人听到他这个原本肩负这鲁博汉达的使者说出那些教唆的话语之后,所有人那种错愕莫名的样子。但是这才过了多久,这个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希望促成一次真正的和谈---之类的话语,这让伊桑不能不为这个人如此的善变感叹不已,也许这才是商人最本质的面孔吧。

仿佛能看透伊桑的想法一般,希特芒勒站在那里凝视着自己,神色视乎在倾听着对方的质疑指责似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他没等伊桑开口就大声的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同时我也知道这个城市里很多人是怎么看我的,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一个和卡尔菲做生意,甚至还帮助过他们的叛徒,一个生活糜烂的堕落者,不是吗?尊敬的骑士大人?”

“你多心了,大人,我只是在感叹你的多变。而且您这样的称呼让我觉得自己是在亵渎骑士这个高贵的身份,我只是一个侍从。”伊桑不动声色的立刻反驳回去,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伊桑,那可能这时的自己已经因为这几句简单的恭维不知所谓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洞察人心的本事确实不俗,这让他不能不对这个人油滑的手腕打起十足的精神。

“并不是所有的骑士都有传承,侍从同样可以建立功绩,至少很多的典籍中被记载的大人物也不过是从一个侍从、亦或是更加不堪的身份走向辉煌的。”希特芒勒很肯定的口气让人有种毋庸置疑的错觉:“而接下来,我如何创造辉煌就是我们要谈的了。”

“说实话,你的话语很具有煽动性...”伊桑笑了笑,他知道就要进入正题了:“那么您认为该如何创造呢?”

“我得说你很有趣...”希特芒勒这次回答的很简单,他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有点急躁般的开始向伊桑述说起来:“当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公主送回到鲁博汉达那里去,这是两位夫人都认可的,可是...”

说到这儿,他又刻意停了停,然后在伊桑露出关注的表情之后,才用一种透着点神秘的口气继续说:“大人,任何事情都有支持者与反对者,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是不是有人会不喜欢公主回去呢?”

听到这句话,伊桑的心突然一跳!虽然他不知道面前希特芒勒的真正目的,可他知道这个人突然找上他,商人的本质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去耗费精力去做一件无用功,如果你现在看不出,那么定然是他们将眼光放的更远。也许,不,一定是因为自己有可利用的地方,那么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这个人自己说出他想知道的东西。

“大人,虽然我们相遇的时间不久,但我能看出你是个聪明人...”果然,在伊桑沉默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希特芒勒笑呵呵的问着:“我想你一定知道很多虔诚的光明之神徒是坚决反对和安德拉人讲和的,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他们之所以这般做,我相信其最本质的根源是出于高尚的虔诚。”

“好吧,也许你可以更家坦白一些,我可不愿意耗费脑汁在这里和你打哑谜....”伊桑默默的点了点头,尽管心中开始对于这个家伙有些抵触,但他知道现在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因为有时候,做一个善于倾听者,好过一个总是会说错话的家伙....

果然希特芒勒并不管伊桑的反应,而是我行我素的独自说下去:“事实上,在我看来,为了顿尔克基德的安危,和卡尔菲的谈判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只不过我想只有让更多的人,甚至是所有人都认为应该谈判的时候才谈判,会更加有好处。”

“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至少他深知在恰当的时机做出恰当的抉择会事半功倍...”伊桑看着希特芒勒,他不明白这个人想干什么,可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想着顿尔克基德的安危才说这些话的:““那您认为什么时候才是你说的恰当的时候呢?”

“当然是在鲁博汉达承认无法攻下顿尔克基德之后!”希特芒勒站到伊桑面前认真的解释着,此时的他并不没有因为伊桑只是个侍从而有所怠慢,也没有因为自己面前这个人只有所谓的十六岁而有所轻视。

“众所周知,我们不能失去作为父神信徒的尊严。”甚至当伊桑听到这句话脸上故意露出困惑表情之后,他甚至还不厌其烦的做出了解释:“但也必须让鲁博汉达明白,和平是我们给予他的,而不是在他的军队和斯巴达加的逼迫下奉献给他的,这即捍卫了父神的尊严,也捍卫了顿尔克基德和守卫顿尔克基德而战的众人们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