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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几起几落数十年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多民国人物的社会关系网都是很复杂的,有纵有横,纵的是主义或派系,横的则是血缘和地域关系。如果是国民党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可以想象中央政府将以江浙人为主,而共产党政府是湖南人和四川人居多,所以川湘籍的国民党将领,在新中国成立后还是受到了一些优待。比如说程潜,*不仅亲自操桨为他划过船,还评价说:“颂公搞了几十年,几起几落,始终没有被打倒,不简单。”

程潜,字颂云,1882年3月31日生于湖南醴陵县的一个耕读之家。父亲程若凤、母亲钟氏,共生养子女五人,他居最末。程潜九岁入私塾,16岁考上秀才,18岁进入长沙岳麓书院就读。当时中国内忧外患,湖南一向有湘军的习武传统,所以他毅然放弃科举,21岁时考进湖南武备学堂,成绩位列所有考生之首。1904年,程潜被保送到日本留学,结识了老乡黄兴和宋教仁等革命党人。

1905年,程潜遇到了孙中山,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他不仅成为孙的追随者,也成为刚成立的同盟会的第一批会员,同时还加入了铁血丈夫团,里面全都是蔡锷、阎锡山、李烈钧一类的人物。程潜平时沉默寡言,执拗起来却九头牛也拉不回。每逢聚会,他总是不客气地坐在首席,如果发现首席位子被别人坐了去,他扭头就走。有些同伴对此颇有微词,但孙中山总为他开解:“颂云是血性男子,不贪污,负责任,这样的革命同志,哪里去找啊!”

学成回国后,程潜加入四川新军当教官和参谋,暗中做革命的准备。辛亥革命爆发后,程潜成为黄兴的助手,指挥炮兵反攻汉口,失利后退到长沙。民国成立后,程潜任湖南督军府军事厅长,当时,他的部下有一个普通列兵——*,这也是*称程潜为自己的“老上司”之由来。20世纪60年代初,*去部队视察,说:“枪上肩、枪放下、瞄准、射击等那几下子,我至今没有忘记,这还是从程颂公指挥的新军那里学来的。”

“二次革命”时期,讨袁失败,程潜逃亡日本,去了早稻田大学学习。那时,孙中山要求入中华革命党的同志都要向自己效忠,程潜觉得不爽,就没加入。1917年,护法战争开始,程潜担任湖南护法军司令,大败北洋军,一度攻到长沙。后来,他与谭延闿争夺湖南领导权,再度失败而离职。他这个人不善变通,在政治斗争中常处于下风,但耿直的人往往忠诚,陈炯明叛变后,追随在孙中山身边寥寥无几的人中,即有程潜。

程潜曾在广州办了一家讲武学校,所以在建立黄埔军校之初,孙中山曾考虑让他来牵头,以蒋介石和李济深做副手。蒋不愿居人之下,跑到了上海,托张静江说情,终于在1924年5月就任校长一职。在北伐战争中,程潜为第六军军长,与党代表林伯渠一起,率部屡建奇功,攻下南昌、南京等重镇。

1927年宁汉分裂,武汉方面命令程潜逮捕蒋介石,但他消极行事而未果。他先与桂系合作,后来又产生冲突,整个第六军都被白崇禧收编,只好担任一些闲职。七七事变后,程潜担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指挥兰封会战。抗战胜利后,程潜参加副总统选举失败,回到湖南当省主席。眼看林彪已经打过长江,他马上宣布接受共产党领导。

1949年9月下旬,程潜到北平参加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到达北平火车站时,看到*、朱德、周恩来、林伯渠一起前来迎接,心情很是激动。*风趣地说:“我再忙也要来的……这次请您来参加政协会议,我们一起共商国是,您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可要说出来哦。”在毛的关照下,程潜过得很是惬意,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时,中央给他配了三个厨师和一个秘书,还有一部12座的凯迪拉克。他平时和子女们在一起生活,有时还喜欢打打牌。他的最后一位夫人郭翼青是17岁的时候嫁给他的,小他37岁。1968年4月9日,程潜逝世。

1952年秋天,*曾邀请到北京开会的程潜来家做客,饭后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了中南海边。*对程潜说:“前人对中南海曾有‘翡翠层楼浮树杪,芙蓉小殿出波心’的赞誉,今日置身其间,不知颂公有何感受?”程潜连连点头道:“果然名不虚传。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未完待续)